飒姐一直有一个愿望,希望能够给青少年讲一讲如何公共场合讲话、如何识别一群人的谎话。起初,我以为当一个胆大心细的人就能行,后来发现《逻辑学》是绕不过去的。碰巧近期在隔离,听到了久违的逻辑课,根据学习心得,跟大家聊一聊,法律人最爱的“三段论”。



一、三段论的经典结构


通说认为,“三段论”起源于亚里士多德在《前分析篇》,其又在《后分析篇》中展示了如何进行三段论分析。经典三段论是由三部分组成:大前提小前提结论


举例

大前提:所有的人都有一个鼻子。

小前提:飒姐是人。

结论:飒姐有一个鼻子。



三段论里有一个重要的关系,这个关系是:包含关系,或者倒过来看,就是涵摄关系。所谓真包含关系,就是大圈圈里的小圈圈,对于小圈圈而言,大圈圈就是母集;对于大圈圈而言,小圈圈就是子集,我们法律学术圈会给它一个称呼:小圈涵摄进了大圈之内。


请注意,观察大前提和小前提,你会发现一个相同的项,如前例“人”就是中项,像是一个信使或桥梁,把三段论贯穿了起来。只要这个中项,在大小前提之间:小前提中项永远是大前提中项的子集。那么,结论就成立了,无需借助外来证据,自然证成。这也就是人们津津乐道的“演绎论证”,严谨而实用



二、PK时,如何反驳对手的三段论?


三段论本身的逻辑是周延的,单纯辩驳这种逻辑关系,只能无功而返。要想在PK时破对手的三段论,其实要从内容上着手,看清其大前提和小前提具体讲了一个怎样的事实和故事。


如果大前提或者小前提之中,有一个或两个自身的事实就是错的,那么,结论也是谬误。如前例,如果大前提改成,所有人都有两个鼻子。呵呵,这就错的离谱了,除非咱们到元宇宙去开发一种新型人类。这就要求,你有丰富的常识,对于专业知识和技能的掌握熟稔。飒姐在法庭上就遇到过一位对手,他试图以自己的工科背景来打时间差,大谈robots协议,但他不知道,飒姐在这方面也是老手,熟稔。虽然书记员明显被他折服,但法官和我们却不为所动,并对视一眼。


有时候,对手用三段论时,学艺不精,自己的中项都没有至少周延一次,也就是说,他讲了四段论,根本不是三段。



举例

大前提:所有人都有一个鼻子。

小前提:飒姐是虚拟人。

结论:飒姐有一个鼻子。



请注意,虚拟人与活生生的人之间是有区别的,即便在未来我们可能都是虚实结合的状态,但从当下的概念看,虚拟人与物理上的活人区别明显,也就是三段论被“偷换概念”为四段论。在日常生活中,很多争论都是因为你脑子里的哈姆雷特与网友脑子里的哈姆雷特,根本不是一回事,各自没有真正交锋,就是在自己的王国里自说自话,不断强化自己的观点。



三、三段论4条有效性规制


寻寻觅觅之中,遇到了辩手庞颖的一门课《像辩手一样思考》,她提到三段论有二十四种有效形式,但只需把握4条规则,唯有满足全部4条规则,才叫有效的三段论。


 1. 有且只有3个概念。一个概念称为一个词项,在反驳时注意观察对方有无偷换概念,把概念增加。


2. 中项必须在前提周延一次。也就是说,在大小前提中相同的那一项,得是包含关系,要么是同一个东东,要么是大圈圈里的小圈圈



举例

大前提:有些辩手有礼貌。

小前提:一些年轻人是辩手。

结论:一些年轻人有礼貌。



首先要挑出who是中项,找相同的词汇,发现:辩手是中项。那么,辩手有没有周延过呢?所谓周延,就是要被“所有”来修饰,请观察大小前提对中项都是some,而非all,因此,结论逻辑上就不成立。如果把大前提改成:所有辩手都礼貌。或者小前提改成:所有年轻人都是辩手,则逻辑上成立。


3. 结论必须反映大小前提的量。如果结论里有所有,那么前提中必有所有



举例

大前提:每个编辑都是文化人。

小前提:每个编辑都努力工作。

结论:每个努力工作的人都是文化人。



要想判断这个结论是否符合逻辑,就要先审视结论中的主语,请观察主语每个努力工作的人,是all,也就是要到大小前提去找这个主语被all了吗?例子里没有对努力工作的人进行all,因此,大小前提都是描述无关事实,结论也不合逻辑


4. 结论必须反馈前提的质。也就是说,但凡大小前提,有一个是否定的,结论就是否定的。如果两个都是否定呢,那就是不搭边,大前提:没有人是元宇宙;小前提:没有人是石头,根据这俩线索,得不出确定的逻辑上的推论。


庞颖还提醒我们,前提并非不言自明,有时候要追问对方的前提。也许,她和他的前提并不一致,甚至南辕北辙。所以,不要想当然,要用自己的头脑去思考,不可人云亦云。



写在最后


对逻辑的匮乏和漠视, 乃顽疾。飒姐可以预测,看完本文很多朋友就要在网上书店去搜索逻辑学了,且慢,当年《形式逻辑》是法学院必修课,难度着实不低,而且如今考公也需要考逻辑。飒姐担心朋友们一时热情,买了一堆拗口的书籍,结果束之高阁数十年。还是先从普及的小文章,慢慢来,渐入佳境,直到你觉得很多观点有逻辑漏洞,你想要自行解开的时候,再来读深厚的书籍。


别畏难,咱们一起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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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队创始人肖飒女士,系中国互联网金融协会申诉委员、中国银行法学研究会理事、首批北京市涉案企业合规第三方监督评估专业人才、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法硕实务导师、中国政法大学法律硕士学院兼职导师、中国社科院产业金融研究基地特约研究员、工信部信息中心《中国区块链产业白皮书》编委会委员。著有虚拟币规制畅销书《ICO黑洞》、合著学术书籍《网络金融犯罪的刑事治理研究》等。在《证券时报》《人民日报海外版》《财新》《经济观察报》等发表过近百篇署名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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