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香港金融科技周如期而至，適逢香港Web3宣言發布兩週年之際，香港的Web3發展情況究竟如何，未來的前景是否仍值得期待？
身為香港Web3產業的一張名片，HashKey無疑是最有發言權的機構之一，帶著這些疑問，PANews專訪了香港最大合規虛擬資產交易所HashKey Exchange的CEO Livio Weng。
身為加密領域的老兵和香港Web3的先驅者，Livio Weng與PANews就香港過去兩年在Web3 方面的發展現狀、監管政策的影響，以及HashKey 的業務策略進行了深入探討。他分享了對香港政策環境的獨到見解，分析了傳統金融機構與Web3 企業的融合趨勢，並展望了加密市場的未來方向。
針對香港Web3的發展現狀，Livio Weng表示，「香港走出了一條差異化的路線，讓正規軍進場，與Web3 企業融合，傳統機構在其中扮演更重要的角色。這樣，Web3 不再是一個獨立的行業，而是與傳統金融深度融合。
關於HashKey的獨特發展路徑，Livio Weng透露「我們不排除未來透過合作的方式，讓用戶在HashKey Exchange 購買港股或其他資產。我們思考過將傳統資產包裝成真實世界資產（RWA），提供給客戶選擇，使資金無需離開加密領域。
「市場正處於缺乏『殺手級應用』的真空期，MEME幣的大熱更多是短期效應，填補了這個空白。一旦有真正的大應用落地，長期資本將回歸主流項目，MEME幣不會是永遠的主旋律。
以下是本次專訪的詳細內容。
摸石頭過河，香港Web3剛進入正式發展狀態
PANews：首先我們討論下香港在Web3 發展現況的議題。自從政策推出、宣言到政策落地，再到今年執照的正式頒布，大家對香港的預期一直都很高。然而，目前業界對於香港Web3 的發展現狀仍有一定的分歧。有人認為港府的政策非常好，充滿期待；也有人覺得速度太慢，分歧比較大。在過去這兩年中，您作為一直深耕香港本地的從業者，感覺香港在Web3 方面的發展情況如何？
Livio Weng：我認為香港的發展階段確實以兩年為週期，目前正處於一個關鍵的轉折點。前兩年更多是在政策醞釀階段，政府有扶持產業的意願，推出了政策宣言，但當時還在摸索應以何種力度、針對什麼人群來推動。所以，最初並沒有真正開始產業發展。
香港真正的起步應該是去年11月1日，HashKey Exchange發布了香港有史以來第一個持牌的交易應用，大家主要透過應用程式進行交易，這才算正式開始。到現在剛好是一年的時間。在這一年裡，政府，特別是香港證券及期貨事務監察委員會（SFC），在研究如何監管這個行業，實際上是與我們一起摸著石頭過河。因此，香港強調穩健發展，初期以穩健為主。現在，我覺得才進入到正式發展的狀態。
有人可能會質疑發展速度不夠快，選擇上比較保守。我認為這也是一種必然，因為Web3 領域充滿了變化，發展速度快，伴隨著大量未知和風險。自政策宣言以來，許多曾經熱門的項目，如Layer 2、NFT，都已從當紅進入低谷。包括去年火熱的比特幣生態Ordinals。這種靜觀其變的態度其實有好處，可以讓一些泡沫先過去。
從0到1，香港採取的策略是謹慎的。身為監管者，他們需要考慮如何有效保護散戶不受影響。保守的態度可能會失去一些機會，但也避免了不少風險。從長遠看，初始階段的措施是沒有問題的。
現在，香港已經探索出一條路線，讓受過監管、有長期監管經驗的傳統金融機構進場，與我們這樣的Web3 公司碰撞融合，形成更穩健的長期發展路線。
PANews：可否展開來說具體的一些具體的變化？
Livio Weng：舉例來說，香港的銀行業一直對加密貨幣企業持保守態度，難以為其開立帳戶。但作為香港最大的持牌交易所，我們與銀行業有了更多的交集。在試驗過程中，他們從最初的懷疑到逐步發現，我們在使用者的KYC、KYT、反洗錢等措施上並不遜色。因此，我們成為了香港最好的出入金通道。零凍卡的推出，也是與香港銀行業經過長時間互信建立的結果。
證券業也是如此，證券公司目前為客戶提供比特幣、以太坊等四種可供散戶交易的幣種。雖然之前比較保守，但他們也敏銳地察覺行情的變化。他們希望為客戶提供交易服務，但又擔心潛在問題。最終，他們選擇與我們合作，用戶的資產由我們託管，交易服務由我們提供，這樣他們就能為客戶提供相關服務。這種合作模式在全球範圍內都具有特色，香港的券商可以直接在自己的應用中提供虛擬貨幣交易。一些銀行也在計劃推出類似服務，更多的銀行將會加入。此外，我們也與傳統基金公司合作發行虛擬貨幣的ETF。這些都顯示出香港正在逐步開放，許多待發牌的機構都有傳統的監管經驗。
香港走出了一條差異化的路線，讓正規軍進場，與Web3 企業融合，傳統機構在其中扮演更重要的角色。這樣，Web3 不再是一個獨立的產業，而是與傳統金融深度融合。
香港傳統的證券、金融、銀行業都在全面擁抱Web3。 Web3 企業與他們有機融合，形成新的業態，長期來看，大家將融為一體。
總的來說，香港花了第一年時間醞釀，第二年試驗，第三年開始發力發展。可以預見，香港已經進入第二發展階段：從過去對交易所的監管，拓展到全生態的監管，首先是與傳統行業的融合，然後在特首近期的施政報告中，我們看到從單一的交易環節，擴展到了虛擬銀行、虛擬保險、行動支付、穩定幣等整個生態。下一步將擴展到更多領域。
由於傳統機構有良好的履歷和歷史，這給了政府更多信心，從多個方面切入支持多賽道的發展。當然，交易所仍是核心的中樞環節，包括穩定幣的發行和流通等主要在交易所進行。因此，我們的交易所，包括真實世界資產（RWA）、支付支援等，都會扮演關鍵角色。
交易所先行，擴展到整個生態，這也是未來對香港值得期待的地方。
在香港的真正競爭還未到來
PANews：現在香港持牌的交易所有三家，接下來可能會陸續再發一些牌照。對於HashKey 來說，這些新的競爭對手會越來越多，這種挑戰會變得很大嗎？
Livio Weng：我認為短期內，特別是從這一輪牛市來看，後面持牌的交易所不見得趕得上。因為他們拿到牌照後，還需要進行各種技術系統的審計、報備，還有大量的人才需要補充，以及完善營運和風控模式。這些都需要時間。從拿牌到正式運營，我們也花了大約一年的時間，他們可能不會比這個更快。所以，這輪牛市他們可能趕不上。
其次，目前在香港，我們認為競爭還未真正到來。大家更多的是透過共同努力，推動監管機構放開各種限制，擴大市場空間。目前，HashKey 長期以來一直在推動監管，但僅憑一家之力往往不如多家機構共同發聲更有說服力。這樣更容易提煉出行業共通性，令香港證券及期貨事務監察委員會（SFC）在決策時感到更可信、更公正。
因此，在中短期內，我們希望有更多的機構與我們一起推動政策開放，使香港的市場業態更繁榮、多樣化。但從中長期來看，可能就會出現競爭。如果政策不進一步開放，大家沒有足夠的獲利空間，就可能開始在費率上競爭，打價格戰。就像當年香港聯交所的前身是七家交易所，差異化很小，市場競爭激烈，大家都不盈利，最後倒閉了一批，剩下的幾家在政府的協調下合併，才有了今天的聯交所。
香港在證券業發展的歷史上曾經吃過虧，我相信他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但年底前可能還會有幾張牌照發出來，只是這些機構可能會錯過這輪牛市，可能需要再撐四年，等到下一輪牛市，再看看有沒有發展機會。所以我們現在面對的局面還是比較好的，相對來說很有優勢。這主要是因為我們行動早，遵循合規，穩定發展。
PANews：整個加密市場在歐美還是以原生項目為主力，過去加密世界的主力也是這些原生項目。去年或之前的階段，由於一些合規的原因，一些原生的Web3 計畫離開了香港，而一些傳統資本，正規軍開始進場。對於這種變化，您怎麼看？香港以後會成為傳統資本的天下嗎？還是說原生計畫會在經過合規風潮後，以另外的身分慢慢回到香港呢？
Livio Weng：我認為這是一個雙向選擇。一方面，傳統金融業確實需要擁抱這個大的趨勢變化，他們需要選擇與Web3 融合，或者他們的一部分將轉型為Web3。另一方面，Web3 企業也會觀察香港的變化，以及香港的崛起，他們以不同的身分或形式進入這個市場。
現在看起來，傳統金融和Web3 之間還有明顯的區別，但隨著未來三到五年的融合，這種界線會越來越模糊。你有我，我當中有你，可能看不出一個企業到底是傳統的還是新的。企業既有傳統的部分，也有新的部分。比如說我們公司，我們持有VASP牌照，同時還有證監會1、7號牌照，這是傳統的牌照，我們甚至可以發行證券。所以，慢慢地，對於是否是傳統，就不會有太強的界定感。
PANews：從現在的發展來說，您覺得香港在這兩年達到了預期嗎？
Livio Weng：我認為業界從不同角度有不同的預期。在香港還未完全融合之前，這種多樣化的預期很正常。傳統金融業可能覺得發展太快了，一年內發了這麼多牌照，對Web3 的鼓勵和支持力道很大。但在日新月異的Web3 人士看來，可能覺得速度不夠快。因此，香港證券及期貨事務監察委員會（SFC）也不斷尋找平衡點，以更好地滿足兩個不同視角的需求。
從我們本身的預期來說，我們當然希望發展得更快一些。這幾個月也的確看到了顯著的加速。原因在於，過去從0到1的階段，大家都比較保守。有了一兩年的初步經驗後，大家知道該如何去做，特別是行業持牌之後，運行了很長時間，沒有出現問題，所以步調會越來越快。對我們來說，我們當然希望速度更快、更大膽，會有更開放的政策推出。
PANews：昨天香港政府也有幾項Web3相關政策推出。從您的角度來看，香港下一步的發展重點會是什麼？是穩定幣，還是拓寬更多的領域？
Livio Weng：我認為一方面是拓寬較多的品類，例如穩定幣的配發等各種方向。在沒有太大政策風險的情況下，應該鼓勵多方向的嘗試和突破。
第二，從實務工作者的角度來看，需要讓正規軍、傳統金融機構進場，鼓勵他們與產業融合。現在，機構已經被調動起來了。首先是券商先行，然後是銀行，接下來是支付公司，利用穩定幣進行全球跨國結算和支付。隨後，基金公司進場，發行真實世界資產（RWA）和證券型代幣發行（STO）。從產品品類和從業人員這兩個方向去拓展，我覺得還是很有想像的。
亞洲資本比美國市場慢半拍
PANews：接下來我們討論一下關於香港ETF的話題。香港也推出了比特幣和以太坊的ETF產品，但明顯看到交易量上和美國還有很大差距。您怎麼看待香港ETF推出後，沒有出現我們預期的像美國那樣大的交易量？
Livio Weng：我認為有幾個原因。
第一，過去兩年的全球宏觀環境受到美元升息的影響，大量資本回流美國，使得美國的股市和幣市都比較繁榮，而全球其他市場，包括香港，表現都不太理想。這是一個主要原因。然而，隨著未來可能的降息，情況可能會有所不同。全球資金可能會從美國回流到其他新興市場，因為新興市場有許多被低估的資產，例如港股。資金會湧入港股尋求抄底機會，行情走一段後，可能會考慮其他市場。如果幣市表現良好，資金可能會回到香港的幣市。
第二，美國的ETF擁有先發優勢，市場發展得更成熟，流動性更好。在金融市場，流動性為王。由於美國ETF的流動性較好，許多香港機構想買ET 時，反而去美國市場購買。這就像是穩定幣市場中的USDT，先發優勢使其難以被後來者超越。因此，香港現在需要考慮推出美國還沒有的差異化ETF，例如以太坊質押（Staking）ETF 或Solana的ETF。如果能夠率先推出這些產品，就能擁有先發優勢，吸引全球資本來到香港購買。
第三，香港的本地資本或中資，甚至整個亞洲資本，相對於美國市場還是慢了半拍。目前大家還處於學習和接受教育的階段。目前在香港，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機構還沒有完全理解Web3，需要更長的時間。他們的決策週期較長，因為大型金融機構的決策者大多年齡較大。要讓他們學懂並敢於拍板，需要一些時間。
HashKey的成長秘訣：下笨功夫
PANews： HashKey 現在已經是香港最大的合規交易所了，在成長過程中，有什麼秘訣嗎？
Livio Weng：在成長方面，其實沒有太多秘訣，主要是我們起步早，在很早的階段，我們的集團創辦人蕭風博士就認為交易所是一個好的商業模式，但需要在合規的前提下進行。如果沒有持牌，將來一定會在某個歷史時期受到挑戰。這就是今年我們看到的，各種不持牌的交易所在各地被抓、被刑事審判、被罰款的情況。頭部交易所陸續退出了幾十個市場，未來的空間越來越小。
所以，2018年看到香港有持牌政策，我們就趕緊行動。當時最樸素的想法就是先做對的事。 HashKey 是全球以虛擬資產為主業的集團中，少數百分之百持牌的公司。我們堅持老實持牌，秉持長期主義，這是我們最核心的成長秘訣，從宏觀來看是如此。
從微觀上來說，整個產業人才是最重要的策略資源。我們率先將香港的金融人才、法律和風控人才，與來自中國大陸的互聯網和科技人才，以及來自Web3行業的人才，這三類人進行了有機融合。因此，我們爆發出的戰鬥力比較強。這是我們成長方面兩個最重要的秘訣，其實是下笨功夫，但能走得更遠。
PANews：從用戶畫像的角度來說，你們的用戶更多是機構還是散戶？
Livio Weng：我們的使用者架構與香港市場的特性有關。香港歷來不是一個以散戶為主的市場，包括傳統股市也是如此。香港的主力還是高淨值人群和機構，以及一部分散戶。因此，HashKey Exchange 的使用者結構與此大同小異。
我們的核心客戶主要是香港的高淨值人群，例如專業投資者（Professional Investor，PI），還有一部分金融機構。前面我們提到各行業的不同金融機構，他們也是我們的客戶。他們本身可能是大型群體的集合器，將他們的交易量和資產託管在我們這裡。當然，我們也有一部分是散戶用戶，還有全球的華人，這些都構成了我們的核心用戶畫像。
PANews：對機構來說，合規肯定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先決條件。但對於一般用戶或散戶來說，合規是否也同樣重要？
Livio Weng：合規對散戶也非常重要，尤其體現在兩個方面。
首先是資產安全。香港的JPEX事件和全球的FTX事件，讓許多客戶，包括我們身邊的朋友都受到影響。這些事件使大家意識到，在不合規、不受監管的交易所，雖然可能賺到很多錢，但也可能一夕之間歸零，之前的收益都化為烏有。沒有人願意承擔這樣的風險，所以安全、穩健、可靠是首要的。
第二，因為我們本身就是金融機構，所以與銀行的融合使我們擁有全香港最好的法幣出入金通道。目前，透過我們平台的法幣出入金實現了零凍卡的情況。這也是過去產業的痛點，很多人在交易所賺了錢卻無法提領現，一旦提領就可能被凍結帳戶。現在，透過HashKey，可以實現零凍卡，受到了傳統銀行業的尊重和信任。因為我們做了大量的KYC、反洗錢等方面的工作，獲得了傳統金融業的信任。這兩個特性依然是未來非常重要的功能和優勢。
PANews： Hashkey也持有1 號牌和7 號牌，未來有沒有可能，對於散戶來說，在HashKey 的交易所也可以買港股或其他資產？
Livio Weng：這不排除這種可能性，我們可以透過合作的方式來實現。其實我們之前也曾經思考過，將傳統資產，例如股權、貨幣市場基金等包裝成RWA（真實世界資產），提供給客戶選擇。這樣，客戶的資金無需離開加密領域，就能在我們的平台內完成交易。此外，我們與銀行的融合還有另一個方向，就是我們會在後期發行簽帳卡。你持有加密貨幣，例如比特幣、USDT，就可以拿著這張卡進行線上刷卡消費，直接結算。這些都是我們透過融合的路線去做的，也是我們的合規優勢。
當下仍處牛初，MEME只是短期效應
PANews：今年的市場狀況存在嚴重的分歧，ETF等機構的進場可能帶動了比特幣的上漲，但連以太坊都沒有太多受益。此外，今年一些主流的公鏈價格表現較好，還有就是MEME 幣。但之前的VC 幣和一些主流的明星項目，整體市場價格一直沒有起色。對於這種分歧的現象，您怎麼看待？
Livio Weng：我認為，目前市場從基本面處於一個缺乏「殺手級應用」（Killer App）的真空期。過去大家期待的，無論是比特幣生態上的銘文、符文，或是NFT、GameFi、Layer2 等，在這個階段都沒有成為主流。包括更遠的項目，如RWA（真實世界資產）、DePIN（去中心化物聯網）等，也還沒有在這個階段形成氣候。
目前，主要是因為比特幣的發展和人們對美元降息的預期，導致大量資金注入比特幣，並推高了它的價格，形成了一個現象級的行情。但更多的基本面還沒落地。例如，以太坊的TPS 提高了，但在還沒有DeFi 大量湧入的情況下，TPS 也只是個數字而已。
PANews： MEME幣的大熱為市場帶來的益處更多還是弊端更多？
Livio Weng：在這個階段，我個人更把MEME 幣理解為「區塊鏈彩票」。就像刮獎一樣，大家拿點錢投一投，說不定能漲100 倍。這是在沒有更好投資機會的情況下，進行的投機行為。因此，MEME 幣是彩票式的投機，是一個階段性的現象。
MEME 幣的大熱對市場更多是短期效應，填補了缺乏「殺手級應用」的空白。例如，上一輪牛市有DeFi，這是一個「殺手級應用」的集合，但這一輪目前還沒有出現，但很有可能會來。一旦有真正的大應用落地，長期資本或更大體量的資本還是會回到正軌上來。 MEME 幣不會是永遠的主旋律。
PANews：對於整個市場，您覺得現在是處於哪個週期階段？
Livio Weng：我認為現在處於牛市的初期。因為美元降息的開始，這一輪牛市有點結構性，與以前的周期不太一樣。年初2 月到4 月，由於比特幣和以太坊ETF 的超預期通過，大量資金進入，推高了一個階段性的牛市，大家都沒想到能這麼輕鬆突破前高。但由於漲得太快，必然會有一輪回調，獲利盤退出，需要洗盤。所以從4 月一直洗到現在，然後又開始往上衝。
我覺得美元降息正式開始後，真正的利好還沒完全落地。真正大量資金進場，推高到突破前高甚至更高的位置，多頭市場才算真正到來。所以，目前是處於牛市初期。未來一年，我們對整個市場還是比較看好的。
PANews：您認為比特幣的價格未來會達到多少？
Livio Weng：身為香港的持牌交易所負責人，我不方便直接預測比特幣的價格，但可以總結市場上較主流的觀點。從2022 年到2030 年，甚至到2032 年，許多知名人士預測比特幣的價格會超過一百萬美元，有人甚至認為到2050 年可能達到一千多萬美元，各種大膽的想法都有。
從短期來看，我總結了不同的觀點。比較中性的產業分析師認為比特幣價格可能會集中在十五萬美元左右。樂觀一些的預測在十八萬到二十萬美元之間，偏悲觀的觀點則在十萬到十二萬美元左右。整體而言，比較一致的共識是比特幣有機會突破十萬美元。我們也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PANews：您從業已經很多年了，在這些年加密市場的變化中，您有什麼感悟嗎？
Livio Weng：我認為這是年輕人能夠抓住的最佳機會之一。目前市場的機會，除了AI，也就是Web3，。但AI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參與的。 Web3 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可以參與，至少可以買入比特幣和以太坊，作為一種穩健的長期投資，帶來財富的機會。
特別是隨著法幣的貶值，我認為未來法幣的崩潰是不可避免的。因為美國國債已經達到35 兆美元，從美國產業的利益角度來看，他們應該維持高利率以防止資金外流，但已經難以維持。因為35 兆的債務帶來的每年利息已經超過了軍事支出，使得他們不得不降息。
降息之後，可能會進入下一輪量化寬鬆，又要印製大量鈔票，導緻美元進一步貶值，帶動全球其他貨幣貶值。這是一個人類的長期趨勢，這個循環已經開始了。
回顧二三十年前，我們的父母薪水一個月只有幾塊錢，一百塊就是大錢。當時的萬元戶相當於現在的近百萬。也就是說，貨幣已經被稀釋了幾十倍甚至數百倍。未來這種趨勢還會持續，錢會越來越不值錢。
一般人可以購買黃金來抵禦通貨膨脹，而新時代的人則可以買入比特幣。因此，Crypto 在未來一定會逐步取代黃金，甚至取代部分法幣的作用，成為更公平的全球貨幣。這是一個長期的必然趨勢。年輕人能夠趕上這個時代的浪潮，我認為相信它的人會購買比特幣，就像以前的人購買黃金一樣。
PANews：在我印像中，過去的幾個週期想透過炒幣賺錢，相對來說是容易的事。但現在，複製那樣的機會越來越少，新專案也越來越難懂。對於新的用戶來說，門檻可能更高。您覺得現在這個行業的情況和之前相比，還有像過去那種致富的效應或機會多嗎？
Livio Weng：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產業的波動率確實在下降。最早投資以太坊，可以獲得萬倍的收益，因為夠早，一塊錢一個。比特幣早期的投資者甚至有數十萬倍的回報。再到後面，千倍、百倍的機會就很難得了。現在，可能是幾十倍、幾倍的收益。
整個產業的確定性越來越高，波動率下降。這種現像在大部分金融業都出現過，越往後，波動率越低，產業越趨成熟。那麼，越早加入這個產業，獲取市場機會的可能性就越大。
但現在依然有機會。我認為上半場可能還沒結束，下半場也還沒開始。我是2010 年開始挖礦，那時還能用筆記本和GPU 挖礦，不需要專業設備。 2013 年真正開始炒幣，但那時只是小規模嘗試。到了2017、2018 年，才真正大規模投資，但一般第一次大規模投資的人都會被套牢。直到經歷了一兩輪多頭市場後，再去把握市場機會，可能會更準確。這時候可能會有大的收益。再往後，可能會把握得更精準。一般人第一輪多頭是懵懂，第二輪可能被套牢，第三輪多頭市場才開始賺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