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今天”火幣大家說”很榮幸邀請到了達鴻飛,NEO的創始人,NEO也是具有國內開發背景最早的公鏈,最被看好的一個國際區塊鏈社區項目。

達鴻飛:謝謝主持人的謬讚,我們一直關注在NEO能夠為未來的經濟帶來什麼,以及它是不是提供了一個更好的區塊鏈基礎設施。

image.png火幣大家說專訪達鴻飛

黃河:先請達叔做下介紹。

達鴻飛:”火幣大家說”的觀眾們大家好,我是達鴻飛,是NEO的創始人。在2014年的時候創立了中國第一個公有鏈。在過去幾年時間裡面一直在做“修路”的工作,做把基礎設施做好的工作。不過覺得做得還不夠好,未來繼續努力。

黃河:我2013年購買了第一枚比特幣,您作為中國區塊鏈領袖,對於目前區塊鏈發展現狀有什麼意見?比如現在遇到了什麼瓶頸,以至於很難走出一個國際化的區塊鏈項目?

達鴻飛:意見領袖這兩年好像有污名化的傾向。我個人覺得最大的問題還是基礎設施不夠完善,任何一個場景單獨看的話都可以講得通,比如用區塊鏈實現跨境匯兌、用區塊鏈實現一些治理、管理都可以講通,甚至在區塊鏈上玩遊戲。但是一旦落地的時候有很多障礙,我是個普通用戶,但是必須擁有燃料或者Utility Token才能去玩這個遊戲,這個障礙就非常高。我要克服很大障礙,才能去玩遊戲,這個事情落地的時候變得很困難了。

像做跨境匯兌的瑞波,我在2011年的時候知道了比特幣,做了很多研究、思考、討論。回到這個領域是在2013年瑞波出現的時候,瑞波是2013年4月份出現的。我覺得瑞波一定是跨境匯兌用的網絡,到現在六年了,還是沒有看到消費者把它跨境匯兌上。

黃河:遇到的這些瓶頸,在後期是可以為解決思路和方法的,可以這麼理解嗎?

達鴻飛:它不是用一個方法來解決的,而是水到渠成的過程。有好多板,把每一個板都補到那麼高了,才能hold得住那麼多水。今天有很多短板,我們要一塊一塊把這些短板補上去。

黃河:我們做直播這麼久,很多嘉賓做客直播,共同探討一個問題。我們流行一個詞叫古典互聯網,把區塊鏈叫做新興互聯網。有一個最典型的例子,很多項目、很多傳統企業,只要批上區塊鏈的外衣,這個企業立馬就能獲得高新產業等等一系列的名詞。最典型的例子在2017年的年底,當時有一個企業叫迅雷,說它要做玩客雲,它的股價在納斯達克連續上漲,這個企業的市值翻了很多倍。

所以有一個奇怪的現象,是不是到了各個行業都可以加區塊鏈的地步了呢?

達鴻飛:大家應該有一個清晰的認知,在這個領域時間足夠長的人都能感受到,或者對這個世界都基本認知的都知道,顯然還沒有到那個時候。資本市場,尤其是二級市場的交易,有很多參與者是奔著投機去的,如果一個交易市場非常穩定,所有人的預期能達到一致,並且是穩定增長的話,跟一個普通的財富管理沒有區別了,很多人進去就是追求它的上下波動,自然就有過度情緒的反應,漲的時候漲得很多,跌的時候跌得很多。你可以說這是資本市場的一個魅力,也可以說是一個弊端,但是它確實存在。

黃河:一篇您的採訪稿裡面,有這麼一段話,他曾經問我一個問題,“怎麼看區塊鏈的發展和下一次機會。”您的回答是,我對行業越來越有信心了,從我最早接觸到現在信心值越來越高。如果從狹義理解,你覺得區塊鏈的創新點只是把老的技術融合在一起,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區塊鍊是一種制度的創新,你可以看出來它對生產關係是有一定的改造的。我有一個小問題,您對區塊鏈越來越有信心,這個信心它是建立在哪些地方,信心是來源於哪裡?

達鴻飛:有幾點,最核心的一點,這個領域已經把全世界最聰明的一批人吸引過來了,如果你在美國做一些社區活動、參加一些區塊鏈的會議,會發現哈佛、斯坦福、MIT、伯克利的一些教授,可能原來是做密碼學、分佈式系統的,現在都把研究方向轉到區塊鏈相關的方向上。有很多優秀的計算機領域,甚至是其他數學領域的畢業學生,不管是本科研究生、碩士還是博士,都在做這個方向的創業。所以第一點,聰明人都來了。

第二,大的資金進來了。傳統VC在2017年之前,投入在區塊鏈領域的資金還是比較少。但是2017年之後,很多傳統的風險投資大量把資金投入到這個領域裡面。

所以人有了,錢有了,而技術也逐漸在成熟。所以有聰明的人,有足夠的資金資源支持的時候,我覺得沒有什麼理由不相信它不會做出東西來。而且區塊鏈它已經變成了一個新科技的籃子一樣,有很多新的技術上的突破,比如一些新的治理方法,一些密碼學裡面的進展。本來都回歸在各自的領域裡面去,但是有了區塊鏈,把這些基礎元素融合在一起以後,它變成一個籃子,可以裝進去很多新的元素。講未來區塊鏈給經濟帶來的發展,也許不一定是今天看到的這些技術元素,有可能到時候有一些新的技術元素被裝進來了,所以我對這個行業越來越有信心。

黃河:您之前重心放在NEO Foundation。上週開始有一些新聞,您開始重新擔任NGD的CEO,基於什麼讓你擔任NGD的CEO呢?首先介紹一下NEO基金會和NGD的隸屬關係。

達鴻飛:我先介紹一下結構吧。最早開始這個項目的時候,沒有一個法律的實體結構,就是一群人,也不是一個公司。但在做的過程中逐漸發現,全世界的行業探索出一個模式,用基金會管理一個公有鏈項目是最有效的方式,所以後來在新加坡成立了一個基金會。這個基金會只負責兩件事情,第一,NEO項目的整體戰略規劃。第二,管理NEO當時這個團隊所保留的50%的Token怎麼應用和使用。所以NEO Foundation就管這兩件事情。

這個Foundation你可以理解為最頂部,但是一些具體執行的事務,這些戰略要執行,我們就成立了一個組織NEO Global Development,叫NGD(NEO全球發展機構),由這個組織做一些很具體的執行事物,包括技術的開發、對項目的支持、技術研究,也有市場和生態的合作業務。所以整個戰略的執行是由NGD來執行的。

黃河:所以您成為NGD的CEO以後,分享一下打算怎麼做,第一件事怎麼參與呢?

達鴻飛:第一件事,最重要的事就是讓整個組織架構的分工非常明確。我剛剛講的事情,都是在具體的NGD到底要做什麼事情,現在每個季度會有一個Goal setting(目標設定),做什麼事情要有一個明確的規劃,每個季度會做各種各樣的review。

黃河:剛剛聊到NEO作為國內第一條公鏈,毫不誇張地講很多人喜歡拿它比較,也喜歡拿達叔和國外的人做一些比較。能不能把您開始做項目到今天為止,包括以後重點的經歷做一下介紹。

達鴻飛:大致分幾個階段。 2011年到2013年是一個階段,屬於個人瞎折騰階段,看一些白皮書,做一些研究,暢想一下能夠幹嘛。到了2013年的時候才開始有了比特幣和區塊鏈社區,在當時還沒有“區塊鏈”這個概念,當時是個比特幣的社區。那時候我和徐義吉、巨蟹、王冠一共七個人,聯合創立了一個組織比特創業營,這是在2013年的時候,開始做各種各樣的社區活動,辦一些活動。這個過程中大家開始萌發了想要做一些具體項目的想法,當時正好有一件事情是烤貓,用比特幣做眾籌,做他的Asic礦機。我們看到眾籌這件事情是完全可以用比特幣、用區塊鏈來實現的。

黃河:當時烤貓用眾籌的方式,對於全世界是所有人,還是什麼呢?

達鴻飛:他是在一個bitcointalk的論壇上貼了一個自己的比特幣地址,描述了一些想做什麼,願意相信他的人,就給那個地址打比特幣就可以了。最後募了15萬美金,其實並不多,但是這個錢足夠他做一些早期的研發了。

黃河:可以這麼理解嗎?因為當時還沒有區塊鏈的概念,我們可以叫它挖礦,能不能這麼理解,15萬美元在當時是一筆巨款?

達鴻飛:是的,當時已經是非常大的一筆錢,完全素不相識匿名的人,能夠收到全世界相信他的人,給他轉來15萬美元,在當時是一個難以置信的事情。更加難以置信的是,他確實用15萬美元把這個做出來了。所有資助他的人都獲得了很大的資金回報,在當時。所以這個事情,在區塊鍊或者一個類似比特幣的系統做眾籌,是有實際的價值的,我們當時做了一個X系統。下面有三個詞,叫Kickstarter(美國最大的眾籌網站)加上NASDAQ(納斯達克),它能夠實現的是Kickstarter加上NASDAQ,加以上bitcoin。當時解釋這個系統,就是有這三樣東西。第一,用了類似比特幣的技術,實現了Kickstarter,就是眾籌的行為。然後能夠像NASDAQ一樣,讓這些眾籌份額得到充分流轉。這是封面第一頁,第二頁講一下這個東西怎麼做的,商業模式是什麼樣的。一共兩頁紙,找到了Pre-Angel王利傑,他看了看,當然也沒有完全被說服,大概覺得投的錢也不多,挺有意思的,就投了一點。

黃河:從2014年到2017年整個大環境來講,屬於行業的低谷階段,2017年算是牛的一年。從2011年您第一次接觸比特幣,到現在八年時間裡面,早期是極客,我在一篇文章看到您說是“懂計算機的文科生”,然後從極客到推廣傳播比特幣,在中國社區大量推廣比特幣,我們也看到比特幣一路走來,被越來越多的人接納。最後您把NEO做成功,後來實現了一個很大的轉變。跟這次直播的主題一樣,歷經了從極客、佈道者到分佈式生態實現者的三次轉變,這三次轉變代表您的人生和行業階段,有怎樣變化呢?

達鴻飛:所謂的極客階段就是我讀大學和畢業之後的一小段時間,我自己學一些彙編語言,甚至還借密碼學的書看。當時還是學校BBS病毒版的版主,研究一些病毒怎麼寫,和一些安全的話題。這是完全純興趣的事情,我後來看《喬布斯傳》的時候,他在大學時候不知道就學了一個字體學,也沒有什麼用。當時看是沒有用處的,但是後來設計蘋果電腦和設計蘋果產品的時候,對美的判斷能力不一樣了,所以蘋果會被很多喜歡設計的人所推崇。我原來在大學裡面的積累,在我看到比特幣的時候,更容易被這個東西打動,更容易對它產生興趣。另外一方面我在大學受到了一些制度主義經濟學,包括奧地利學派經濟學思潮的影響,也對於對出比特幣,並且理解它、喜歡它、熱愛它,有很大的幫助,所以這是一個萌芽階段。

佈道者的階段,當我認識了這個東西,我認為它很好,對整個社會有很大的益處的時候,我當然願意傳播這樣的思想和技術。

黃河:到今天為止經歷了這麼多年,您要問每個人比特幣好嗎?大家都說好。但是什麼樣的經歷,成為一個佈道者,認為這就是一個好東西,一定要信仰它。很多人對它的信仰停留在價格階段,但真正回歸到技術本質上,需要怎樣的過程演變,才能從對價格的信仰,轉化到佈道者的信仰呢?

達鴻飛:可能跟每個人的特質有關係,我是一個比較愛想像的一個人。我會想像未來的世界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如果我能夠制定這個世界的規則,或者參與到這個世界規則,我希望它變成什麼樣子。我相信絕大部分希望這個世界是非常透明,各種各樣的機制很透明,希望這個世界非常公平,希望這個世界非常包容、普惠,每個人都均等的機會,這是一個想像。當你有了想像以後,會發現區塊鏈能夠提供這樣子的可能性。比如可以讓很多規則透明地變成智能合約也好,變成一個代碼在區塊鏈上運行,可以讓任何人沒有障礙地進行創新。區塊鏈的創新,特別是公有鏈,是一個創新。

同時能夠讓個人對自己的數據、身份獲得完整的控制權和所有權,所以它能為未來想像中的世界提供技術支撐,我覺得這一定是我們希望看到的東西,也是每個人從內心裡面很渴望看到的東西。

黃河:這麼多年以來,像當時做比特創業營,包括徐義吉、巨蟹、王冠、初夏虎、長鋏、咕嚕。

達鴻飛:他們可以說是中國區塊鏈社區最早的活躍成員。

黃河:介紹一下,期間跟這些人一起合作,有沒有讓你印象深刻的事情呢?

達鴻飛:介紹一下比特創業營,徐義吉就發揮了很大作用,我們有七個人,他在這七個人更多的是穿針引線、統籌協調,可以說是他是比特創業營最重要的一個成員。還有藍領,他原來是一個律師,作為一個律師參與到社區活動裡面來,同時他的經濟學底子非常好,也有很不錯的技術功底。所以他在法律領域、投資領域非常有建樹。巨蟹是非常執著的一個人,他認清一個方向,是不會改變這個方向的,會一直走下去,我相信在經濟回報上應該也給他帶來很好的回報。所以這些老朋友,每個人都在隨著行業的成長和發展,都在行

業裡面算是比較重要,在今天看來還是一個比較重要的角色。

image.png NEO 創始人達鴻飛

黃河:從極客、佈道者,用您的話說是務實的理想主義者,您更喜歡哪個身份呢?

達鴻飛:我更喜歡務實的理想主義者,或者是分佈式生態的構造者或者貢獻者這麼一個身份。

黃河:講道務實的理想主義者,這是我在您的一篇演講稿裡面的介紹。當然這個介紹不知道對不對,當時您說,為什麼NEO與其他區塊鏈有什麼不同的時候,您說,我認為本質的不同是在於設計的理念。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價值觀,就是現實的理想主義,純粹的實用主義無法大膽想像一個未來,純粹的理想主義無法完成任何事物。所以你比較喜歡現實的理想主義,於丹寫過《論語新的》,在裡邊她講到一句話,“只有天空而沒有土地,是夢想主義者不是理想主義者;只有土地沒有天空的人,是務實主義者不是現實主義者。”像務實主義、理想主義、現實主義都有闡明,當然最理想的狀態,就是現實的理想主義者。所以您為什麼喜歡務實的理想主義者,或者您心中的務實的理想主義者是怎麼定義的呢?

達鴻飛:我為什麼喜歡呢?可以這麼講,如果純粹是理想一面的話,你會提出一個200年之後才能被證明是正確的一個思想。這類思想也許你提的時候,根本沒有被世人所關注,很難獲得這樣的成就感和回報。當然也有少數人提出的思想,幾百年後被發現非常有價值。但是在他在世的階段,他一直得不到正面的反饋,所以他並沒有對這個世界做出讓他直接能感受到的影響,我並不想做這樣子的人。

我更喜歡的是,我們做了一些事情,這個事情被證明是正確的,世界給了我相對正確的反饋跟回報。在這個基礎上,也會有更多的團隊、更多的人一起加入進來做這個事情。不然的話這個事情只有你自己相信是真理,並且200年之後才會被別人認可的話,你不會形成一股力量,你只會有一個理念,這個理念在那是星星之火,但是它不會變成一個燎原之火。所以我更想做的是能夠推動事情,發生實質性的改變。

黃河:講到道務實的理想主義者,我帶了一本您務實的著作,就是NEO的白皮書。裡面都是一些技術性的術語,您在開篇就介紹說,我們是利用區塊鏈技術和數字身份進行資產數字化,利用智能合約對數字資產進行自動化的管理,一種智能經濟的分佈式網絡。您在演講裡面曾經說過,智能經濟時代又是數字經濟時代化,等於它會被完全數字化的。您對NEO智能經濟理念的構想和構思,是基於什麼樣的環境,靈感來自於哪裡呢?

達鴻飛:在2014年開始想要做小蟻的時候,想得比較簡單,就是做一個可以服務於眾籌這件事情的區塊鏈。

黃河:晚於以太坊,還是早於以太坊?

達鴻飛:這個項目比以太坊晚三個月吧,具體幾個月也記不太清楚了。它是用比特幣的技術實現Kickstarter和NASDAQ的功能。之後隨著對這個行業思考越來越深入的時候,我們在NEO的階段,提出了Smart Economy這麼一個概念,這個概念涵蓋了什麼?是我們對未來經濟形勢的暢想。過去的經濟形勢,最開始是原始經濟,是狩獵的活動方式。對於權利記錄體係是非常粗糙的,可以說是沒有的,所以那時候產權也是非常不清晰的,近似於沒有產權。然後有了農業經濟,有了農業,有一些小範圍的協作,也有了部分的私有財產,但是財產的流通性非常弱。然後有了蒸汽機的發明,有了工業經濟。到了工業經濟之後,有了複式記賬法、電子表格、計算機,開始有了更複雜的記賬體係了。這時候對產權的界定更加清晰了,開始產生了全國性的高流動性的市場。但現在經歷的階段,我認為進入到了智能經濟的萌芽階段,它會超越工業經濟。在智能經濟裡面,所有的資產,甚至所有的實體,都會有一個數字化的表現方式。不管是一種資產,一種證券,一種貨幣,還是一個電子設備、一個手錶、一個人,它都會有個身份和數字表現的形式。數字化以後,就可以用計算機語言對它進行管理,有點類似於智能合約。

並且由於是數字化的,之間會有一個接口,兩個系統彼此之間是可以互操作,兩個之間可以連接。所以它是數字化、可編程、互操作的,形成這麼一個系統,這是第一個特徵。

第二個特徵。由於所有的東西都數字化,如果個純中心化管理的方式,管理的機構就會變成一個單點故障點,只要它出現一個問題,不管是技術上還是內部管控上,會對所有數字化的東西產生很大的影響。所以那種經濟形態下,這些數字資產也好、數字身份也好,一定是分佈式地去中心化來管理的,這是第二點。

第三個特徵。有了可編程的資產之後,所有權就會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以前的所有權很簡單,我要么有這個東西,要么租這些東西,基本上就是二元,有還是沒有。但是未來的所有權可以有非常複雜的邏輯,你是在什麼樣的情景下,可以用於什麼樣的狀態,基於什麼的條件,可能一天裡面哪個時間可以使用。今天像Uber的分享經濟,在某種程度已經是新的所有權狀態的初級表現,未來我們會看到更複雜的所有權狀態。所有權的機制一改變的話,整個經濟的本質就會發生很大程度的變化了。不僅僅是我們進入了一個區塊鏈經濟,而是它可以和農業經濟、工業經濟一樣相提並論的經濟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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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NEO 3.0要做的事情呢?

達鴻飛:這是我們3.0希望為這個萌芽做好更好的基礎設施,我們先把路鋪好,至於車什麼時候能開上來,也不是NEO這一個項目能夠完全決定它的時間點的。

黃河:您之前在開發者大會上面說過,我們的目標是到2020年讓NEO成為第一區塊鏈,怎麼理解這個“第一區塊鏈”?

達鴻飛:首先NEO是一個開源的技術項目,它不是一個商業應用,所以我們並不是以一個商業應用的標準去看待它。我們希望NEO變成最受開發者歡迎、開發者首選的區塊鏈開發平台,這是我們“第一”的定義。

黃河:能不能理解為這是您對它的願景和設計理念嗎?

達鴻飛:它是我們現階段的一個目標,要說願景的話,就是這兩個詞Smart Economy,或者再加一點Open Network 。

黃河:很多人看到我們2020年要做第一區塊鏈的時候,持有懷疑的態度,憑什麼是NEO要做第一區塊鏈,我也要做第一區塊鏈。我們能不能理解我這種志氣,這種大膽的決定,它必須要有一個可行的方案,我們有一個可行的方案嗎?

達鴻飛:我們現在有非常可行的方案。 2018年的時候有了一個自己的計劃,接下來一年的重點要推出NEO3.0的版本。 “三”這個數字挺巧妙的,國內還少一點,在國際上會更多看到大家提Web3.0,就是第三代的萬維網。在這個架構裡面,區塊鏈會承擔非常重要的作用。今天的公有鏈,就會成為Web3.0第一層的的基礎設施,再下面會有一些雲更底層的基礎設施。所以第三代NEO在理念上,它和Web3.0是完全契合的,我們更多是要做好layer1的工作。 Smart Economy是我們的願景,我們的使命是提供最好的基礎設施。提供最好的基礎設施包括,Layer1的區塊鏈要足夠好。第二,要跟layer2有很好的對接接口,包括基礎的服務模塊,身份、分佈式存儲,這些模塊要非常完善。在NEO 3.0裡面,都有明確的開發路線圖,已經對社區公開了。

黃河:對於社區而言,社區分兩種,一種是開發者社區,我在很多渠道了解到開發者社區對於NEO Foundation做了很多支持,包括技術上面也提供過一些建議。還有投資者社區,這是兩個社區。您認為這種社區治理結構和治理模式,很多人講社區,但是很多社區做一段時間慢慢基本上就啞口無言了。您認為一個好的治理社區,包括您對社區的治理架構、組織的構想是怎樣的呢?

達鴻飛:在不同的階段是不一樣的,像早期的比特幣、以太坊階段,特別是比特幣,它可以以非常社區化的方式來運營,它沒有一個運營的主體。比如Bitcoin Foundation,它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權利,並不是Bitcoin Foundation創立的比特幣這個項目。以太坊在早期相對還中心化一點,大家一起開發,後面才變得像今天這麼分散的。但是今天一些項目想純粹靠社區做技術貢獻,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所有的項目都在爭奪技術社區,大家都希望你給我開發點基礎設施,或者你到我上面做個應用,想單純純粹吸引的話很困難了。有一個方式是我們用的,就是中心化的開發、高效開發和社區開發結合的方式。像NEO Foundation,我們資助了十幾個開發者社區,他們每個人會提交一些他們想做的項目,我們會對這些項目每三個月做一次Review,它的完成度怎麼樣,根據這個Review給相應的資助撥款。這樣大家有了共同目標了,也知道要做什麼,這是一個完全社區化開發。同時除了這些社區之外,還有核心開發者,散佈在全世界各個角落,大概有10個左右的核心開發者,這是由NEO Foundation直接管理的。核心開發者就是給NEO Foundation貢獻他們的技術和核心代碼,NEO Foundation會用NEO Token給他們一些資助,這是社區部分。 Foundation其實是管理代幣的使用,同時Foundation下屬的NGD機構,會中心化做一些社區不擅長做的事情。就是一些任務看不到產出,比如寫文檔,就沒有人喜歡做,做這事也沒有什麼存在感,這事Foundation會做。還有一些技術支持的事,比如項目方要使用區塊鏈,有一些技術支持的工作,也非常瑣碎,NGD也會做。另外一些研究、測試、運維、網絡監控,NGD也會做。

黃河:您的社區治理方案能不能理解為,主要是依託於外部志願者加上內部人員,外部他們給予我們技術支持,我們給予他Token回報,內部就正常參與Github代碼撰寫。

達鴻飛:現在有越來越多的全球核心開發者來貢獻代碼了,這是核心代碼的部分。

黃河:問達叔一個問題,我們作為國內的公鏈,跟以太坊、EOS、比特幣技術貢獻者人數的差距有多呢大?

達鴻飛:大概有幾倍的差距。

黃河:為什麼他們社區的治理模式人數,是國內人數的幾倍,真是因為我們的技術不行嗎?

達鴻飛:有幾個原因。第一,中國沒有很強的開源的軟件文化,你很少碰到一個人說,我是做開源軟件,他沒有一個固定的工作。幾乎一個人都是在企業裡面工作、寫代碼的,還有很多企業反饋非常少,他用了很多開源項目,就變成它自己維護的項目了,它做的貢獻又不會反饋開源項目裡面去。所以開源文化和海外來比,沒有那麼盛行。受這部分原因影響,國內項目在文化上、語言上有一些門檻和障礙,跟海外社區協調的過程中,就會變得更加困難。這樣這些海外的項目就有先天的優勢,另外海外項目在一些前沿理念上、更基礎性更前沿的研究上,他們有比較大的優勢。這些東西會激發開發者的凝聚力,對這件事情的嚮往,也更能夠聚集這些開發人員。

黃河:如果國內要開源,要做這方面的社區貢獻,像我們跟國外正常的項目差距居然這麼大。您理想中有沒有一個好的社區組織架構呢?

達鴻飛:這不是一個太大的問題,看階段。區塊鏈還是一個非常小眾、沒有商業回報的階段,那種純社區的方式是有巨大優勢的,它會激發很多創造力。但是當這個技術越來越成熟,大家都知道區塊鏈該怎麼做的時候,一些更中心化、更有協調性的開發模式,會更加顯現出它的優勢。尤其是對於後來者而言,你要用跟比特幣和以太坊一樣的開發形式去超越它,是不可能的,必然有一種新的模式去超越它。這有點像東亞國家和歐洲、北美治理模式的不一樣,它們是第一代先富起來的國家,他們是更加市場化的方式來治理這個國家。但是東亞作為後發國家,像新加坡、日本、韓國,是以更權威制、更加中心化的取得高速的發展。今天后發的項目想要超越先發項目,不可避免會有中心化的成分在裡面。這裡面有個很大的問題,我們做的是一個區塊鏈的事情,如果是一個很中心化的方式,跟這個理念是不是違背的呢?我認為可以不違背。你做這件事情的時候,要有一個清晰的藍圖,我做的事情是分佈式的,我有一個計劃,怎麼樣從今天中心化管理開發機制,未來怎麼過渡到去中心化的機制,達到了什麼條件以後,就可以實施這樣的過度。如果這個計劃是非常合理的,並且現在中心化控制的人,能夠讓全世界的社區相信他是可靠的,他內心是這麼想的,這確實是他的理念的話,我相信這個模式是可以實現後發的領先或者後發優勢的。

黃河:像共享共治的模式,是不是有競爭力呢?

達鴻飛:其實很難判斷到底誰更有競爭力,就是螞蟻和大像到底誰會活下來。

黃河:舉一個簡單的例子,有時候我們在反思一個問題,我們真的需要這麼多公鏈嗎?對於有強大的公鏈基礎的,需要有。有一些也標榜自己是公鏈,也募到了不少錢,但是技術的貢獻很少。能不能大家共同做一個社區呢?

達鴻飛:這是一個美好的想法,不太現實,沒有辦法做這樣的協調,這不可能長期存在。像這樣的同盟,作為一個短期的形式也許可以,但是長期來看也許內在的利益衝突是沒有調和的。

黃河:那還是自己做自己的公鏈,只要我跟其他公鏈有一點差異,又是吹噓自己是個怎樣的公鏈。能不能這麼理解,這種情況下,我們很難跟國外頂級的公鏈相抗衡?

達鴻飛:國外也有很多不靠譜的公鏈,我們沒有一個辦法創造一個完美的世界。

黃河:所以您認為共享共治的模式有競爭力,但是一個理想的狀態?

達鴻飛:共享共治的方式肯定有競爭力,在競爭力取決於你先天的禀賦。換句話說,什麼職業最好?國家總統最好。你不管先天禀賦,這輩子就做國家總統,別的職業不做了,不是這樣的。對你來說,你更適合打籃球,你的身高特別高,並不適合做政治家。所以取決於先天禀賦,共享共治可能在比特幣社區、以太坊社區是一個好的方式,而對於後起的社區,基本上行不通。

黃河:是不是基本上不可能實現呢?

達鴻飛:看你的禀賦了,對於一些人來說,幾乎不可能實現。比如我跟姚明比賽打籃球,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

黃河:NEO主要採用一種雙Token模型。為什麼要設計雙Token,一個Token不行嗎?

達鴻飛:對於投機屬性,最好能夠把它跟其他屬性分開。在其他系統裡面一般是一個Token,這個Token既實現對網絡權益,我擁有了這個Token,擁有了對網絡的治理權、所有權,同時又是在這個網絡裡面流通的通貨,有點像貨幣一樣,用它支付網絡中的手續費。這有點像把公司或者實體的股權和購買服務所付的費用混在一起了,這兩者耦合在一起技術上是可以的,但是經濟上不太合理,所以我們做了這樣的區別。有一種Token叫治理Token,代表你對這個網絡享有的治理權益,這就是NEO,可以理解為投票權。除了NEO之外,還有GAS,GAS是一種效用Token,它的作用是支付裡面各種各樣的費用,像手續費。也就是把治理和效用這兩個事解耦解開了。

黃河:這就是能用於不同的應用場景,後面有一些雙Token模式,有了NEO,後期能不能同時再擁有GAS呢?

達鴻飛:在最初的時候,沒有任何GAS,生成的過程大概20年左右。這些生成的GAS會等比分配到NEO的持有人上,甚至可以這麼理解,它不叫生成,它叫做一個NEO綁定了一個GAS,但是,這些GAS一開始不能被使用。隨著每一個區塊的產生,綁定的GAS慢慢變成一部分可使用這麼一個狀態。

黃河:這種共識機制和Token模型,因為您定義成我們採用的dBFT的共識機制。屏幕前的小伙伴都理解比特幣為首的PoW,以太坊為首的PoS,EOS為首的DPoS,很少有人提到dBFT。

達鴻飛:實際上用dBFT的共識非常多,據我的了解,DPoS本質上已經變成了dBFT,當然到底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它最新叫什麼名字,因為提了好多提法。本質上,在我的認知裡,現在的EOS用的就是dBFT的共識機制。

黃河:能不能理解為dBFT的共識機制就是DPoS的共識機制呢?

達鴻飛:並不是的,DPoS的共識機制,前面的d是一樣的,都是通過治理的Token來選擇選能夠作為區塊的生產者、產生者,但是一旦確定了以後,DPoS的方式是大家輪流出塊,這時候有可能產生分叉。但是dBFT,選定了出塊人以後,每一個塊之間都會要達成共識的,用dBFT的達成方式,這時候不會有分叉。所以一個確認就是最終的確認,它的終局性非常好,而不像DPoS機制,有可能有孤立塊,有可能回退,會有網絡的分裂產生。在dBFT裡面不會有,為什麼我們要這麼做呢?因為最初我們設計的時候,希望做一個能夠服務於金融,更像今天大家所能夠直觀理解地說,你記了賬了,就應該記下去,不會說過了三個塊,這一個孤立塊,被另外一個塊取代了。所以我們希望設計一個機制,希望有很好的終局性。

黃河:有些人對於這種共識機制有一些質疑,之前您也看到過這種質疑。有網友指出NEO採用dBFT的共識機制,是使用代理節點進行dBFT算法決定的出票,而代表節點則是通過用戶投票選出,但是對dBFT這種算法描述中缺少關於投票選舉的描述。所以大家認為這些代理節點是通過靜態選出的,並且完全由項目方支配和部署,根據這一情況很多網友認為NEO是一條完全中心化的鏈。

達鴻飛:並不是,首先這裡面有一些事實的錯誤。最初的時候,NEO投票的功能是做在命令行里面,因為投票這件事情普通個人使用者是沒有能力判斷到底該投給誰,因為它不是投給一個人,而是投給一個地址。現在這個功能已經在客戶端實現了,普通人也可以使用。第二,我們有一個配套的網站,在這個網站上如果想成為共識節點的話,可以提交這個申請。有了這個申請之後,你會變成一個候選人。成為候選人其實是在鏈上的一個交易,要觸發這樣的交易,別人就可以通過客戶端把你選擇成為區塊鏈的生產者,我們叫共識節點(Consensus node)。從這個層面來看,可以做到完全去中心化的機制,但這是一個設計上的機制。但是今天NEO Foundation還管理著40%的Token,這些Token帶有投票權,也就是NEO Foundation有40%的投票能力。而且一般的使用者不參與投票過程,所以我們的影響力超過40%。但這個過程不是一成不變的,因為最初我們是50%的影響力,現在是40%,未來會從40%變成30%,30%變成20%。今天的NEO有七個共識機制,7不是一個定死的數字,你可以變成10個、可以變成13個。這七個節點,在主網上有兩個節點是由外部管理的,一個是KPN荷蘭的皇家電信管理的,還有一個是一個很大的開發者技術社區管理的,另外五個是NEO Foundation管理的。

黃河:他們管理節點,會獲得像EOS的回報嗎?

達鴻飛:不會獲得那麼大的回報,因為我們沒有增發的機制。 EOS的回報是來自於增發,每年會有膨脹,膨脹的錢原來是給到區塊創造者。但是NEO裡面沒有增發,NEO的總量一開始是1億個,未來就一直是1億個。

黃河:我看到您在官網的申明,最早期在巴比特的長鋏提出不可能三角,高效、去中心化、安全,這是公鏈三個不可能同時完成的。達叔作為NEO的創始人,這三個方面你比較看重哪個、忽略哪個呢?

達鴻飛:不可能三角不是一個被數學證明的命題,它不像同步系統裡面的不可能三角,是一個被數學證明的事情。所以它是一個通俗的概念上的表達,我倒不是很糾結於不可能三角,到底該取哪兩角,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看問題不一定要限制在一個Books裡面,我們可以看更大的問題,看我們要解決什麼問題,而不是奔著解決不可能三角這個問題去的。作為公鏈的創業者,不是說我的使命是要解決不可能三角,或者我的使命找到不可能三角里面我想找的兩角,我不會糾結於這個問題。

黃河:安全、效率和去中心化,你看重哪個呢?

達鴻飛:每個公鏈可以選不同的方向。

黃河:您經常在國外參加一些開發者大會,包括一些研討會,您的一篇演講,包括區塊鏈基礎設施建設,您很少說我就是NEO的代言人,我們想理解一下,國內這一塊你沒有做太多的宣傳,在國內很少見到。

達鴻飛:也有,只是國內的會議本身不多。另外我們要做第一區塊鏈,第一是指對開發者是最友好的。到哪能找到開發者呢?國內的方法就是招聘,點開我的朋友圈經常看到招人。但是國外有很大的技術社區。

黃河:更希望招志願者,可以這麼理解嗎?

達鴻飛:也可以。在國外做宣講,講你的理念,更容易獲得開源的貢獻者,所以這是一部分原因。

黃河:您對國內國外的圈子比較了解,尤其是開發者社區,在您看來最大的不同在哪呢?

達鴻飛:就是中心化、企業化的開發和開源開發的區別。第二,老外經常有一些天馬行空的想法。

黃河:達叔知道國內做公鏈的項目不少,而且現有國內成型的公鏈項目也不少。但是一旦被國外社區認可,我不懂技術,但是我會向技術去請教。我們看比特幣、以太坊、EOS,他們貢獻的人數和被複製的人數很多。一個是開源的原因,另外國內的項目得到國際認可的難度這麼大?

達鴻飛:國內項目文檔做得很差,當然區塊鏈行業文檔都做得不太好,但是國內項目文檔尤其做得不好。因為大家是中心化開發的,有問題我問你,你問我,大家都在一個辦公室裡面。好處是比較高效,可以很快做出來。但也有一個很明顯的壞處,雖然你是個開源項目,但完全不知道這個項目的人,裡面的技術點、文檔,都是沒有的,別人沒有辦法加入這個社區呢?再加上我們都是中文的,如果用中文寫文檔,註釋都是中文的,老外也看不懂。這麼一來,人家就不會復制你這個項目了。

黃河:從您作為一個項目的創始人,什麼樣的項目在您的印象裡面,可以定義成是一個好項目,會從哪幾個項目去考察?

達鴻飛:怎麼判斷一個好項目呢?首先會看他有沒有一個清晰的願景,或者這個項目的靈魂在哪裡。如果有個項目告訴你技術點是跨鏈加分片,高效能、自主虛擬機,支持各種高級語言,基本上這個項目不是很靠譜。你不知道它要幹嘛,它要解決什麼問題,以及團隊使命、核心驅動、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它只知道這幾個技術點是目前市場認知度比較高的,甚至連人都沒有找到,他只是覺得這幾個點聽著比較興奮。這些項目沒有太大的實際意義,所以第一會看,它有沒有清晰的願景。比如他說要用零知識證明做隱私保護,或者零知識證明某一個更具體的方案做隱私保護。比如有個項目說,我就是來解決跨鏈問題,怎樣實現鍊和鏈之間的互操作性,這樣更容易看到它清晰的願景和使命。

黃河:國內很多做公鏈的融資以後,真的很想做事,我也接觸過很多公鏈創始人。他願意拿出來錢,招募開發者,但確實很難。

達鴻飛:那就是錢到了不合適的人手上,錢不應該給他。不是因為你很想做事,就應該把錢給你。

黃河:把錢投給投資人嗎?

達鴻飛:我覺得最好。

我不知道有什麼好的方式,可能沉下心來看一看未來五年的技術發展方向。現在在經歷一個計算範式的重大變革,從原來老的以服務器客戶端為導向的計算範式,會變成未來更加點對點的計算範式。這種轉換裡面,有很多機會。有可能你是做公鏈的料,也可能你不是做這個事情的人,也許你適合做一些金融,跟商業相關的事情。也可能你適合做一些偏治理方面的事情。到底你適合做什麼,我當然不知道了。雖然我說著很思考,我也要思考,我們適合做什麼,我們團隊的基因適合做什麼。

黃河:從您入行到現在八年,我入行到現在五年,我們到今天為止還沒有發現一個,當然動不動一個項目要改變世界。目前為止還沒有看到大規模的殺手級的應用落地,你怎麼看所謂的殺手級的應用呢?

達鴻飛:基礎設施沒有到,殺手級應用出不來。

黃河:包括從世界的區塊鏈來看,真的很難做到嗎?

達鴻飛:這需要時間,沒那麼快的。我們對新技術,就是初期的預期往往拔得太高了,實際上初期只能這樣。橄欖球的形狀是要在某一個點到了之後才會爆發,這個點就是天時地利人和都有的時候才有。我讀大學的時候,就看到電商了,8848是最早的電商。畢業的時候因為打遊戲很懶,還想是不是搞個送外賣的服務。如果在那時候做,極大概率是要死的。但是到了某一個點,在淘寶爆發的點上、易趣爆發點,它是各種各樣的基礎設施積累、物流、支付、賬戶體係都完善了,才能夠迎來電商大規模的爆發。

黃河:所以第一要等。

達鴻飛:也不是乾等,哪缺什麼東西,你做這塊東西,你做這個東西也會獲得相應的收益。未必你做的東西就是大規模商業應用,就別上來就想著我來的時候,這個行業就很好了。

黃河:很多人調侃,上來做一個項目要顛覆BAT,在我們看來,只要提顛覆這兩個字就是貶義詞。達叔您經歷了這麼多年,您認為區塊鏈應用大規模的落地,還需要幾個八年呢?

達鴻飛:要不要八年我不知道,但是三年至少肯定要的。

黃河:舉一個簡單例子,一旦實現了落地應用,能不能這麼理解,後面還會有一堆源源不斷的新項目往落地項目去靠攏?

達鴻飛:是的,就像互聯網一樣。比如你是一個商家,你要么是個電商,要么是個傳統商家,現在所有人幾乎都用到互聯網。今天線下買東西,很難拿現金了,你終歸要和網絡連接起來。你只要在這個經濟體中,是一個環節,未來一定會跟區塊鏈連接在一起。

黃河:您曾經在之前的演講過程中說,一旦一個時代進入到快車道,它的發展速度非常快。比照比特幣,2017年是比特幣的快車道,普及也非常大。能不能做一下預算,您認為區塊鏈的終極形態是什麼樣呢?

達鴻飛:區塊鏈的終極形態,目前我能看到的,我希望更早的看到Web3.0的到來,有一個新的互聯網技術棧。

你不會覺得區塊鍊是非常難用的,你要去理解共識機制,你根本不用管。就跟用互聯網,不需要管DNS怎麼工作嗎?不需要。你上個網站,根本不關心這些。

黃河:你提到這個行業金錢也來了,人才也來了,但是還有一個問題騙子也來了。從投資者社區角度來講,辨別了這個項目,這個項目講得很好、前景很好、應用性非常好,碰巧在價格不能給我很好的回報。這種情況下很多投資人就哭爹喊娘,碰到這種情況,您認為一個正常的周期,當年我們前兩天看巴特非的投資回報,他比較注重複利,他的公司回報一年就百分之十幾。但是在這裡我們需要三天100%,您認為應該怎麼改變這種心態?

達鴻飛:今天區塊鏈行業做的很多投資,就是慈善,最終有很多人會虧錢的。就跟早期在互聯網上的投資一樣,.com泡沫之前大家投進去的錢,最後都變成投資人的損失。但不可否認的是它培養了一些互聯網的人才,慢慢磨出了一些互聯網的基礎設施出來。通過泡沫破滅的階段,把一些好的公司篩選出來了。今天看來跟那個階段看樣子。

黃河:現在區塊鏈跟早期的互聯網泡沫非常類似?

達鴻飛:非常類似。有一些項目,可能是騙子項目,但是招了一堆開發者,有可能是從BAT、谷歌裡面挖出來的,這些人領了一兩年的薪水,做了各種研究,把鏈也搭起來了。但是由於這個鏈更多是做做看,或者先畫個餅,這個項目最後就不了了之了。但是這些人、這些知識還是留存下來的,這些人很可能成為區塊鏈行業的從業者。也就是原來.com泡沫裡面的人、知識的積累、趟過的坑,都是花錢買來的。

黃河:即使交了很多學費,賠了很多錢,能不能理解為,你不建議屏幕前的小伙伴下區塊鏈這輛車。

達鴻飛:是這樣,從概率上來講,很難講到底會賺錢還是虧錢。但是從整個社會來講,對新技術的投資,最後來說整體回報都是正的。極少有一個技術扔了很多錢進去之後發現完全被證明沒有任何價值,若干年以後也沒有任何價值,這種情況還是比較少見的。

黃河:回歸到現實中來,我們可以理解為,所有人的信仰一定會獲得回報。如果有信仰,這種回報一定會獲得,是嗎?

達鴻飛:這有點雞湯,我不是這個觀點。我的觀點是你投進去的錢,很可能全部損失,這個可能性比較高。但是即便全部損失了,它轉化為了某些有價值的東西,但這個東西並且再回到你個人的口袋裡面,它變成了一個公共財政、公共物品,彌散在整個人類社會裡面。最終我相信這些投入,會給整個人類帶來正的回報,但是具體到個人非常難說。所以只能夠投能夠損失得起的錢,強烈不建議任何借貸,槓桿也是給專業投資者用的。所以我的建議,不要做自己承受不了的投資額度。

黃河:您做國內第一條公鏈,做到今天為止,先後經歷了1.0、2.0,能不能給屏幕前的小伙伴講一下,最終3.0的規劃能不能介紹一下。

達鴻飛:3.0是整個架構比較大的調整,它會把原來在1和2之間發現的一些瓶頸、耦合度高的地方,會把這些問題逐一解決,也會加入一些新的基礎模塊包括NEO ID,是做身份,NEO FS,做分佈式存儲的,3.0裡面還提供了直接訪問互聯網的特性和功能。所以在3.0裡面,會把整個設計做得更加抽象,分層更好、解耦更好。所以能夠為未來的性能大幅提升,打下一個非常好的基礎,這是3.0很重要的一點。並且看到了未來Web3.0技術棧的分層之後,也對於layer1公鏈的定位,會有一個很清晰的自己的認知,而不是試圖做所有的事情,而是把layer1這一層的事情做好。

黃河:最後有一個好奇心,我們看到很多基於NEO,和電影《黑客帝國》裡的主角名字相同,是不是你們對《黑客帝國》有一種情節呢?

達鴻飛:取NEO這個名字的時候,沒有因為它是《黑客帝國》主角的名字,更多是取“新”的含義和象徵,當然我也知道它是《黑客帝國》主角的名字。這蠻好,也沒有什麼問題。社區比較喜歡演繹,又取了錫安城,就是在《黑客帝國》計算機模擬的世界裡面,有一小撮人覺醒了,這個地方叫做錫安城。也有各種各樣的社區項目,因為受這個影響,取了類似的名字,我覺得也挺有意思的。很多人會找一些典故,挺有趣的。

黃河:請達叔分享一下,在區塊鏈的世界裡面,您對區塊鏈的情結和未來發展的願景,包括應用,分享一下您對區塊鏈的情結?

達鴻飛:不能叫情結吧,因為情結會帶太多的個人色彩。我覺得現在正在經歷一個計算範式的大遷移。從原來中心化的計算範式、中心化的互聯網結構,過渡到今天或者未來免信任或者輕信任、點對點高度連接的,很多東西依靠密碼學、代碼進行邏輯判斷,而不是依靠人為主觀干涉的,過渡到一個高度透明、普惠新的計算範式上。在遷移的過程中,在技術大遷移過程中,背後推動的是力量、價值觀的轉變,然後是技術的轉變,然後會有財富的遷移。在這個過程中如果你是一個技術很牛的極客、開發者,可以在這裡面貢獻你的力量。如果你是一個對未來有暢想、有自己理念的話,可以在哲學上、傳播上、價值觀上、經濟學上,對這件事情做出貢獻。如果你是一個投資者,可以用你的真金白銀作為選票,下注在你認為未來有價值的技術上面。未來這是一個很大的大遷移,每個人應該可以在裡面找到自己的角色。

黃河:火幣大家說做到今天,得到了很多媒體的支持,感謝這些媒體。他們在直播的過程中,做一些推廣和宣傳,真的謝謝你們。 《火幣大家》一直以來希望請一些行業正能量的人,行業領袖,包括從行業一路走過來的人,希望能把他們請到直播間來,像達叔坐在這裡,跟所有社區的小夥伴在直播過程中面對面傳授一下您的經歷。

達鴻飛:非常感謝火幣這樣區塊鏈基礎設施的提供者,因為流動性本身也是一種基礎設施,非常感謝火幣大家說。你不念不知道,原來區塊鏈行業已經有這麼多財經類媒體了。

黃河:我們的直播不僅要感謝媒體同行,也非常感謝達叔接受我們的邀請,做客”火幣大家說”。在達叔的構想,對NEO3.0的願景,包括達叔對於區塊鏈的情結當中,哪怕讓小伙伴得到一點感悟,我們這個直播也是值得的。

達鴻飛:我的感悟也是從社區來的,是大家一個相互啟發。

黃河:本期的”火幣大家說”就先到這裡,感謝大家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