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志衡博士在香港金融科技週2024的主題演說：為香港虛擬資產市場制定監理路線圖

講者：葉志衡博士

各位嘉賓早安，我很榮幸能出席金融科技週並與大家分享。

雖然我加入​​了證券及期貨事務監察委員會（證監會）只有五個月，但出席過的監管活動卻不少。在這些活動中，虛擬資產正是經常出現的議題。目前，虛擬資產已成為證監會及各大金融監理機關的重要議程。市場上有相當大的虛擬資產交易量，不容我們忽視，這亦意味著大量的投資者亟需透過監管及教育得到保障。同時，科技創新的動能亦是有目共睹的，分散式分類帳技術的巨大潛能有待發掘。今天，金融科技週正好讓我與大家分享證監會的虛擬資產之旅，以及未來的一些大計。

香港的虛擬資產市場發展概況

那麼，是甚麼推動了虛擬資產市場的進展呢？讓我歸納為三個主要因素。

第一，業界人才濟濟，造就了業界的興起。

第二，產業已獲得巨大的經濟效益。

第三，年輕族群的支持。研究顯示，股票交易者的平均年齡超過40歲，而加密貨幣交易者則年輕得多，主要為20多歲。

我們正努力嘗試對這個新興市場進行規管，但這絕非易事，因這是一個的現存的龐大市場，其技術先進、無分疆界且規管未臻完善。一直以來，我們看到虛擬資產廣泛使用且大幅波動，同時也有不少詐欺和企業倒閉的個案出現。

本會確實看到兩種不斷演變且對我們有利的趨勢。

第一，隨著收入增加及投資者規模日益擴大，虛擬資產從業員正面臨全球執法機構和監管機構愈來愈多的審查。許多司法管轄區已採取更嚴厲的法律行動，有些甚至頻繁興訟，處以罰款甚至在嚴重的案件判以監禁。許多市場參與者曾經在寬鬆的規管下得益不少，如今都開始退一步想一想，因為他們要麽經營可持續發展的合法業務，要麽成為逃犯，終日嘗試規避法網。

第二個有利於我們的趨勢是傳統金融與Web 3之間的逐漸融合。傳統金融在虛擬資產領域的參與度不斷上升，帶來了不少寶貴的合規概念，例如在打擊洗錢、利益衝突、客戶合適性和安全的資產託管等範疇。

證監會堅信，虛擬資產的未來建基於受規管的市場，其能夠在發展與投資者保障之間取得平衡。本會的證券監理經驗已提供堅實的基礎，因此不用在這方面作過多的新嘗試。我們虛擬資產監管背後的核心原則是“相同業務、相同風險、相同規則”，此原則乃維持金融市場韌性的支柱。

同時，正如我最近在一個主要監管論壇上所分享，作為監管機構，我們時刻需要保持警覺。如果我們盡一切努力後，虛擬資產仍然隻流通於不受規管的平台，且受規管實體仍無法以可持續的商業模式營運，那麼我們便需要反思，為何我們最先進的監管框架沒有獲得投資者的歡心。簡單來說，我們必須聆聽市場的聲音，在完美的監管體系和市場發展中達到平衡。

推動香港虛擬資產發展的措施

香港的監理工作可謂開局良好。我們不僅處於全球虛擬資產監管的前沿，而且比起2023 年，虛擬資產交易量在2024 年錄得歷來最大的同比增長。這也許就是本地和海外業界對我們的虛擬資產交易平台發牌制度做出大量查詢的原因之一。現在讓我來談談我們最常見的一個問題：虛擬資產交易平台現時的發牌進度如何？

迅速的發牌程序

簡而言之，我認為進度良好。目前已有三家虛擬資產交易平台持牌，我們正在處理另外14家平台的申請。今年在監管方面的重點工作，關乎那些在新發牌制度下，由2024年6月1日起「被當作獲發牌」的申請者。所謂「被當作獲發牌」的申請者共有11家，它們原本已在香港經營相關業務，而我們正採用迅速的程序審批申請。我們沒有利用以文件為本的審批流程，而是對全部11個申請者進行以風險為本的現場視察，就關鍵範疇作出評估，例如客戶虛擬資產的妥善保管、網路安全及其打擊洗錢和認識你的客戶流程等。

在短短五個月內，我們已經完成所有現場視察的工作，並為各申請者提供了回饋。在視察期間，本會能夠親身了解這些公司的合規情況，並與其有關人員面談，更重要的是當中包括其最終控制人，讓他們明了我們的期望。申請者及其控制人已整體採納我們的回饋意見，其願意投入資源來糾正關注事項，並以長遠的目光在一個受規管的環境下發展業務。這加強了我們對市場長期成功的信心。

我們現正採取「三步驟」的方針來處理牌照申請。第一步：在收到本會現場視察後的回饋後，申請者必須與本會協定一系列改善行動。第二步：改善後，本會向這些申請者發出牌照，同時允許其在有限範圍內經營。以現時的情況來看，我們預計在年底前向數家「被當作獲發牌」的申請者發出牌照，讓它們在不久之後開展業務。第三步：我們將與持牌虛擬資產交易平台合作，透過由第三方進行的外部評審，提升相關平台的穩健程度。在評審完成後，有關平台的業務限制將得以開放。

虛擬資產交易平台諮詢小組

然而，發牌只是我們工作的起點而非終點，因為隨著香港將有更多受規管平台，我們必須考慮建立一個可持續的營商環境，並與我們的監管重點達致平衡。因此，本會將於2025年初為所有持牌平台成立一個正式的諮詢小組，各持牌機構都將委派其高層人員擔任代表。這樣一來，我們將能充分聽取和考慮它們的觀點。這將使我們能夠集思廣益，並有系統地優先處理建基於投資者保障的發展事項。

我們深信，諮詢小組將增強參與者對協作、透明度和共同責任的意識。我們預計經過小組討論後，將就虛擬資產發布一份內容全面的白皮書，概述產品和服務的發展路線圖，以及合規和風險管理的潛在改進措施。

虛擬資產的進一步監管措施

接下來讓我講述如何完成監理制度這幅拼圖。若要為虛擬資產相關活動建立全面的框架，我們需要參考證券市場的交易、結算和託管如何運作。目的在於促進流動性聚合，以有效地形成價格和有序地轉移風險。

證監會一直積極與虛擬資產業界聯繫，以了解資產管理公司、做市商、經紀和交易商的業務模式，以及高效且符合打擊洗錢規定的入金和出金運作流程。我們的目標是了解能夠增強市場結構的方式，以鼓勵更多元化的交易活動。同樣重要的是，我們要了解第三方保管人如何能夠在安全保護資產及合規的鏈上轉移方面更好地支援虛擬資產業界。

我們正盡一切可能發揮現有監管框架的優勢，同時也向香港政府提供支持，以釐定適用於虛擬資產交易和託管的進一步立法框架，並將進行必要的公眾諮詢以引入新的發牌制度。行政長官已在2024年施政報告中提及其中一些措施。無疑政府和相關監管機構將高度協調這些舉措，以確保香港監管制度的整體性和一致性，防止潛在的監管套利，並維護香港作為國際金融中心的地位。

代幣化、 Ensemble專案及穩定幣

現在，讓我將主題由虛擬資產轉移到實體資產的代幣化。去年，我們發布了有關代幣化相關活動的通函，加之今年初啟動的Ensemble項目，證監會在代幣化方面的努力已漸見成果。身為金管局Ensemble專案架構工作小組的核心成員，證監會正與金管局共同主導推動資產管理業的代幣化措施。

Ensemble計畫是我們代幣化旅程的一個重要里程碑，其將為代幣化資產交易的結算制定劃一的標準。參與的金融機構已經提出大量的創新用例，以在香港市場達致規模化和建立互用架構。例如，一家本地銀行成功測試了在Ensemble專案沙盒內，使用代幣化存款為機構客戶認購和贖回代幣化貨幣市場基金。我相信，這次金融科技周定必帶來更多令人興奮的消息。

我對金管局即將實施的法幣穩定幣制度充滿期待，受監管的穩定幣可能最早在2025年可供公眾使用。同樣重要的是，我們需要考慮在虛擬資產交易平台上交易的虛擬資產，如何能夠與受監管的穩定幣互動，以真正發揮其結算確定性和效率方面的好處。

投資者保障

最後，我想談談證監會保障投資人利益的核心使命。

考慮到虛擬資產無分疆界的性質和對年輕一代的吸引力，投資者可能會面臨新形式的損害。因此，本會必須提升自身在網路安全、密碼學和錢包追查方案等方面的技能。此外，隨著與投資大眾溝通的方式日趨數碼化，我們必須清楚了解如今社群媒體的威力。為因應這些變化，我們採用了成效更為顯著且正面的警示系統，以加強投資人保障的工作。這些工作乃基於設立健全的監控及監察機制。同時，我們與各執法機構已不斷加強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