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晗
加密藝術火了。但究竟什麼是加密藝術?
我們能看到佳士得拍賣Beeple的作品,最後以近7000萬美金的價格成交;蘇富比也將在今年4月拍賣加密藝術家pak的作品。受此影響,傳統圈層的藝術家紛紛湧入鏈上,進行藝術品拍賣。
但究竟什麼是加密藝術?
加密究竟在何種程度上改變了藝術屆?
除了把藝術品上鍊,我們還可以走得更遠一些嗎?
我們面臨著許多的問題,不限於如下話題:我們是在踐行精英的藝術還是大眾的藝術?加密是把世界拉平了還是使之更加充滿隔閡?社區在加密藝術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以及藝術家在藝術本身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通過最近反復與傳統藝術家聊天,我發現他們在這些事情上感到非常困惑。他們最困惑的事情是如何讓自己的藝術品賣出一個好價格,以及如何讓自己在一個被加密衝擊的時代不落伍。
加密讓曾經先鋒的東西黯然失色,它本身成為了藝術屆的「先鋒」。但如何與新的理念結合,是目前所有藝術家都在思考的問題。
要踐行它是有難度的,因為傳統藝術家通常不了解區塊鏈技術,他們中間的許多人對比特幣和以太坊都聞所未聞,更不用指望他們去使用智能合約了。此外,他們習慣被人尊崇,與觀賞者隔離,沒有嘗試走進社區,與社區建立新的聯繫。我很清楚,這阻礙著偉大加密藝術作品的誕生。
為此,CryptoC將聯合藝術家、程序員與思想者展開一系列的加密藝術行為實驗。在全球,這樣的實驗都是領先的。截止目前,我也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加密藝術交易平台,例如SuperRare、MakersPlace、Nifty Gateway等在這個方向上做過嘗試,雖然它們本身確是加密藝術最大的受益者。
在這篇文章中,我想介紹一下我們剛剛結束的第一場加密藝術行為實驗「勿以西為貴」。這是一場聯動了藝術家、程序員與社區的行為實驗,其目的是為了檢測,對於一件NFT藝術品來說,究竟是稀缺更重要還是共識最重要。這場實驗是這樣展開的:
首先,藝術家西為CryotoC創作了一件作品,同時它也是CryptoC的社區徽章,凡是持有此徽章的人都會被無差別視為CryptoC的家人。在實驗開始之前,我們並沒有向社區透露作為CryptoC的家人會具有什麼權利,而僅僅是通知大家,這是一場關於NFT的鏈上藝術實驗。
其次,我們內部討論並設計了一套遊戲規則。我個人曾經認為,加密藝術最了不起的地方是幫助藝術家從畫廊的代理中解脫出來,但目前看來這樣的想法過於天真了。眼下,加密藝術家經紀人就像明星的經紀人一樣捲土重來,他們再次將藝術家和社區隔開了。而藝術家群體對於區塊鏈技術可以賦予他們的權利,以及如何去運用這些權利一無所知,再一次遠離了社區。那麼,我們是否可以通過區塊鏈技術,以及某種經濟機制幫助藝術家繞開中心化代理人,重建與社區的關係?
基於此,我們(idea主要來自團隊成員QI)設計了一種全新的NFT空投方式,我願意稱之為ISO,即首次社交發行。
我們完全了解藝術家的處境,不是所有的藝術家都有如此多的粉絲,能對自己的粉絲群體進行空投。因此,ISO並不要求藝術家有任何粉絲群體;相反,它在分發藝術家NFT的時候幫助藝術家認識新的朋友,並構建粉絲社區。
如何實現ISO(首次社交發行)
我們幫助藝術家進行ISO的形式具體如下:
首先,我們設置了可以向社區空投的藝術品NFT上限為200枚,最開始只向社區隨機空投2枚。拿到NFT的成員可以選擇持有這枚徽章,不轉讓給他人,以確保徽章的稀缺性;也可以選擇將徽章轉讓出去,同時系統還會向他再空投一枚,這樣就增加了徽章的共識度。這裡就涉及到了幾重博弈:首先2枚徽章的持有者之間將展開博弈,他們都將觀察對方的行為,來決定是否轉出(如果只有一個人轉出,那麼相較於不轉的那個人,他在社區內天然就形成了更高的地位,因為整個社區都演化自此處);其次,持有徽章的每一個人都在圍繞這個問題展開博弈。
其次,實驗是在以太坊上展開的,鏈上行為伴隨著高昂的手續費。巧合的是,實驗發生的時候趕上了Fei項目帶來的以太坊擁堵,gas費飆升,加上空投的智能合約較為複雜,轉賬手續費一度高達200刀。這對任何一筆交易都是毀滅性質的,但價格反而成為了甄別對社區和藝術家作品忠誠度的篩子,從我們的白名單裡篩選出了200個真正的可信用戶。
最後,我們對實驗機製做了一些修正,讓遊戲增加了更多趣味性。例如,我們限定瞭如果某一首次接收了徽章的地址24小時內沒有轉出,則徽章自動銷毀(此處感謝W老師的建議)。此外,我們通過為徽章增加權重的形式補貼了轉賬者,即gas費消耗越高的地址最後所持有的NFT,其NFT對應的權重越高。這個點子要追根溯源的話應該是來自Dego團隊,他們為NFT發明了面值概念。
經過反复徵集白名單以及篩選地址,我們最後篩選出了350個白名單進行實驗。其過程可謂是波瀾壯闊、險象環生、出人意料,所有的參與者(包括藝術家本人)事後回憶都覺得自己參與了一場社區與藝術家的狂歡,而作為實驗方的我們也一度面臨遊戲失控的狀態,最後乾脆也作為玩家參與到了遊戲裡去。以下為我整理的實驗紀實。
實驗紀實
啟動空投
2021年4月2日晚上八點,空投活動正式開始。我們對著白名單空投列表隨機抽出了兩位,向他們系統空投了2個NFT徽章。事後證明這兩個初始空投者都不太靠譜,他們一個在高鐵上,一個在戶外運動。 。 。
在空投名單公佈的那瞬間,等了很久的社區突然刷起一股地址流。所有的人都在群裡公佈自己的以太坊地址,並向他們求轉發,包括我自己(自家的徽章不能缺席……)。
我在加密圈呆了四五年,加的群算上來也有上千個了,但我從沒見過一個群裡在一瞬間齊刷刷地跑出來上百個地址。那時候,我彷彿看到了一個龐大的演唱會現場,所有的觀眾都想跟明星握手。藝術家西看到這個場景,也在群裡說了一句「瘋狂」。
然而,拿到這兩枚徽章的朋友都不便於操作,拿到徽章的林可甚至還沒有看手機,是臨時被群裡認識他的朋友打電話通知才知道這件事。 (事後他跟我說,打開手機一看幾百人都在向他求徽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驚出一手汗)。
群友們苦求徽章不到,這時候群里便開始有人說:「誰轉給我,我就給誰發紅包。」甚至還有人說:「我出雙倍紅包。」其實就是出現了買賣行為。這時候是買方市場,持有徽章者對徽章定價具有極高的話語權。
另外,遊戲的社交屬性也體現了出來。在極其混亂的微信群內,一時難以形成穩定的定價權,那麼「熟人」就具備了更大的優勢。群內開始有人和林可套近乎,甚至直接轉化為Matataki的用戶。還有人說可以用林可的個人粉絲代幣LINK來購買徽章,一時間林可成為了整個微信群的中心人物。
就在此時,群內另一個被忽略的徽章持有者「微笑」悄無聲息地將徽章轉出給了hobo。根據群裡的聊天可知,hobo與「微笑」並不認識,「微笑」還為他的轉賬付出了高額的gas費。於是「微笑」又成為了群內的中心人物,hobo還主動去加「微笑」為好友,並向他私下支付了gas費。這時,傳遞過程也是社交的過程,大家通過徽章的傳遞認識了新朋友,形成了一種奇妙的緣分。
終於,林可決定要把徽章轉出給一位朋友了。他拉Matataki的島娘進了群,並向他轉發了徽章,結果發現島娘不在白名單內。後來,林可選擇將徽章轉發給了Jialin。
隨著轉出越來越多,藝術家也開始向社區求徽章。其實在實驗最開始的時候,我們的想法是給官方和藝術家預留一部分,這樣最起碼可以保證官方和藝術家的利益,畢竟整這麼一大攤子事兒也挺不容易的。後來,團隊的一位朋友說:「都別留,相信社區。」
這麼幹可以說是非常激進,完全存在官方和藝術家拿不到徽章的可能,但好處是讓藝術家和官方都處於遊戲的「平民狀態」,消除了藝術家俯視社區的因素,甚至迫使藝術家必須走進社區。而我們發現,在藝術家放下包袱後,他反而獲得了臨時組成的陌生人社區的認同和喜愛。
因為有了西,才有了整場社交分發的NFT遊戲,於是群友們紛紛對他表示感謝。最後在西的努力下以及反复地請求下,他拿到了第16號徽章。相比起最開始那種高高在上的、冰冷的預留,這種完全基於社區內部信任而進行的徽章轉移,讓西也與社區成員建立起了聯繫。對於藝術家來說,雖然他的作品並沒有明面標價,但他得到了社區的初步認同。
(不過,雖然我也在群裡反复幫西請求要徽章,但這個傢伙最後並沒有給我轉。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最後給我轉的人是Caos,我拿到了第22號。)
在徽章傳遞的過程中發生了一個小插曲。由於我們的空投函數不支持麥子錢包和imtoken錢包,而許多群友填寫的以太坊地址都是基於麥子錢包和imtoken錢包的,徽章的接力一度出現了波折。令人感動的是,這群由陌生人甚至是羊毛黨組成的社區並沒有出現不滿的聲音,而是轉向調侃,或鼓勵大家繼續。在問題解決後,群內開始了一陣歡呼。
下面的截圖是一位微信暱稱為「可曾聽過駝鈴」的微信群友的躺槍經歷。在空投前我們團隊與他素不相識,但因為他在群內熱心給大家科普空投教程,因而被大家奉為C社課代表。出於對他的信任,有四位群友從他那裡預定了徽章。
C社課代表不幸中槍,為這次空投留下了驚險的一頁。幸運的是,後面課代表的四位朋友都拿到了徽章。
飆漲的以太坊gas費
問題解決後,日後被社區尊稱為「J大佬」的朋友在社群裡展開了錢包地址接龍。不到一小時,上百人在「J大佬」後面刷起了自己的以太坊錢包地址。一位名為「逍遙」的群友選擇給「J大佬」轉賬。此時這兩人素不相識,也還沒有展開空投競賽,在社區裡他們毫無名氣,非常溫和。
空投在加速進行。很快大家發現,以太坊網絡越來越擁堵,以太坊的價格也在飆漲。原來,我們選擇空投試驗的這一天,剛好趕上現象級DeFi項目Fei鎖倉以太坊鑄幣。加上我們所寫的智能合約比較複雜,徽章一筆的轉賬手續費達到了200刀以上。
這下游戲就變得非常刺激:對於領到空投徽章的人來說,如果他們不把徽章轉出去,同時200個徽章沒有被完全鑄造出來,24小時後他們的徽章就會被銷毀。但如果他們轉發給別人,手續費就非常高昂。此外,對於那些想要得到徽章的人來說,如果選擇通過支付手續費來預定徽章,他們相當於是以接近1500元人民幣一個的價格買到了這枚徽章。
社交空投的遊戲玩到了凌晨還沒有結束。一位遠在美國的群友發了一個朋友圈,稱這是一個很有趣的NFT實驗。
買方市場已經開始向賣方市場傾斜。因為此時已經是凌晨,距離空投開始時間才過去了4個小時,這種傾向還不是很明顯。等到第二天早上8點,距離空投時間12個小時後,徽章持有者和等待徽章之間的博弈完全倒向了等待徽章者的那邊。群裡開始出現各種聲音。
上下家博弈倒置:出現強送
在空投實驗最開始的時候,沒有徽章的下家強烈要求上家轉發,不僅願意為此承擔手續費,甚至還願意為此付出額外的紅包。而空投實驗進行到一半,反而是上家要求下家趕緊接貨,甚至一度出現了「強送」。因為大家都發現,沒有轉出過的徽章並非真正屬於自己的「永久徽章」,面臨著極大被銷毀的風險。
幸虧此時以太坊主網的gas費已經降下來了。大約在4月3日上午11點,超過60枚徽章被鑄造並轉發出來了。社區就像一個大集體,大家不斷討論著遊戲的走向,討論著西的作品。這時,西突然為社區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就像在集體勞動中突然傳來了一個喜報)。他說:「看到大家的熱情,決定將他的下一副新作品贈送給權重最高的C社夥伴。」已經轉出了好幾次的「逍遙」回复說:「那不就是我嗎?」至此,拉開了瘋狂轉出的社交空投狂潮。
如果你認真讀過上面的內容,應該知道「權重」的設計,是為了補貼gas費而來。權重起到的作用是標誌社區成員的貢獻,在社區剛剛建立的時候,大家不好說自己的貢獻,那就用gas費證明來標誌這一點。在這裡,西突如其來的舉動為我們增加了十分的驚喜。
隨後,「J大佬」、「施家豪」和「薪儘自然涼」抵達了戰場。其中「J大佬」最為喪心病狂,對群友們進行無差別的轉賬。凡是群內給出地址的,他都有求必應,並且不要手續費。這樣的競賽,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讓在外流轉的徽章從60枚增加到了90枚。 「J大佬」也一戰成名,超過了「逍遙」,坐穩了社區地位。
其實,當徽章轉到66號的時候,就開始有群友意識到可以去搶靚號了。當時大概有3個群友出手去搶了靚號。等到88號的時候,有人公開在群裡說了這件事,競爭更加激烈。到了後來,就連我們官方的程序員小哥哥也按耐不住了,他說他要搶個自己喜歡的號碼向女朋友求婚,把我們工作群裡的小伙伴都逗笑了。
4月3日下午兩點,已經產出了將近130份徽章。那時候,我在今日美術館裡突然接到了西的電話。他說:「我還有一個驚喜送給你們!」我頓時一愣:「啥?還有?」原來,他花了2個小時做了一個即興創作的以CryptoC為主題的電音。如果說最開始我邀請他為CryptoC進行聯名創作,他只是出於一個朋友的角度答應了;那麼現在他的所作所為,則完全是被社區的狂熱感染了,開始真正以一個社區藝術家的身份在生產作品。
到這裡,這場實驗已經完全失控。在實驗開始時,我們想過很多種實驗的可能,但只有在實驗的過程中才感受到了社區提供給我們的可能遠遠超乎想像。不到24小時,這個絕大多數人我們並不認識的社區,誕生了自己的KOL,此外還誕生了一位真正的社區藝術家。藝術家自己到達了「嗨」的狀態,而這種「嗨」的狀態繼續將社區情緒推向新的高潮。
4月3日下午3點,社區內的所有人都感覺自己參加了一場非常與眾不同的社會實驗,成員自發徵集文案發朋友圈。此時大家發現,離銷毀時間晚上八點只剩5小時,有些群友開始向沒有轉出的群友科普銷毀問題。群友「秋天」在4月2號晚上還對空投規則一無所知,但在4月3號下午已經能夠給元杰做科普了。真是有趣的一幕。
元杰老師學習神速
而開完會回來的「J大佬」,再次開啟空投印刷機陣勢。他向李陽老師和曹寅老師陸續空投了CryptoC的社區徽章,可謂是徽章播種機。大家對於這兩位朋友加入社區,感到十分開心。
最後的衝刺
到了4月3日7點,整個空投最刺激的一個時間點、全場最高潮到來了。已經鑄造和分發出去的徽章有50個,還剩50個徽章沒有分發。根據銷毀規則,拿到徽章後24小時內沒有轉出就會觸發銷毀,於是全局博弈中最複雜的一個時間段到來了。
為了保護那些面臨銷毀風險的群友,官方為大家整理並提供了一份沒有持有徽章的白名單。
此時的博弈進行得十分激烈,群友們紛紛在群內開始分析上家與下家心理。
首先是上家與上家之間的博弈。雖然都有被銷毀的風險,但由於面臨著高昂的gas費,有些上家抱著搭便車的心理,不願意繼續轉出,抱著觀望的心態等待其他更緊迫的上家轉發。
其次是上家與下家之間的博弈。由於只剩50枚,沒有拿到徽章的朋友會更加緊張,因為留給他們的機會不多了。按理說,他們應該出現求購的心理,但他們同時也知道如果有人不轉出就會被銷毀,於是就出現了一個上家和下家都在猜測對方心理的狀態。
最後,這次參與空投的玩家都在中國,到了凌晨就該入睡,不可能一直盯群。這樣,4月3日的晚上8點到12點就成為了上下兩家最緊張的時刻。幾乎所有在4月2號晚上拿到徽章的上家,以及所有還想拿到徽章的下家都屏息凝神,坐觀局勢發展。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突然開始有人打響了空投戰爭,鏈上出現了瘋狂轉出,上家先認輸了。鏈上地址迅速增加到163個,只剩下37個剩餘的徽章額度了。此時,壓力轉向下家,下家群體開始瘋狂求轉,帶手續費甚至送紅包。在一種瘋狂情緒的撞擊中,剩餘的37枚被迅速分發完畢,群友們只覺得是在做夢,但到了4月3日8點44分,整個活動結束了。
由於第199號和第200枚都是靚號,而活動又結束得突然,出現了兩個在活動結束後還在轉出的情況。然而在活動結束後,轉出者不會再收到系統的增發,他們相當於把自己的徽章無償地轉給了別人。
這引發了社區的一段糾紛。自從參加活動以來,社區成員「WANG」一直很有熱心地在群內求轉發,活躍氛圍並且教授別人如何拿到徽章,然而一直苦求徽章而不得。最終在空投結束臨近結束之際,WANG找到了江海約定,江海轉讓徽章,wang以bnb支付gas。但是在江海在8:44成功將46號徽章轉讓給wang的時候,空投已經在8:43結束,所以江海無法領到新空投,由此產生了誤會。
最開始,「WANG」在社區裡說了他要給人還回去,掛了一個低gas費的單然後吃燒烤去了,而「江海」遲遲收不到徽章誤以為他卷徽章跑路,給他打了十幾個電話,並且在社區里分享自己的經歷。等「WANG」過來一看反而生氣不想還給他,由此引發了一段風波。
在經歷24個小時的轉發、聊天和博弈後,大家對社區已經建立了初步的感情。在大家眼裡,徽章已經具備了價值。作為官方,我們也不想讓這兩位朋友因為這個小小的實驗傷害了感情。最後,在我們的調停下,「江海」與「WANG」兩位兄弟達成了和解,他們共同持有第46號徽章,並共同分享46號徽章的收益。
兩兄弟不打不相識,他們的故事變成了一段佳話,社區對他們的行為做了共同見證。
以上就是我們的第一場加密藝術行為實驗。它融合了藝術家、社區,以及鏈上的多重博弈。藉由這場實驗,我們找到了一種ISO(首次社交發行)的方式。實驗發現,首次社交發行可以幫助藝術家,或者某個DAO組織在遊戲中迅速構建粉絲社群。此外,我們非常在意藝術家在發行中的個人體驗。如果藝術家能夠在首次社交發行中盡興(例如展現他的個性),那麼他的粉絲社區構建就成功了一半。
這場實驗剛好趕上了以太坊價格的歷史高點和網絡擁堵期。根據我們事後統計,從官方部署智能合約到鑄幣,以及社區為此轉賬,一共燒掉了約20萬的gas費。這個數字咋聽上去令人瞠目結舌,但如果一個社區願意為一個藝術家燒掉20萬的gas費,這樣的藝術家從社區層面來說是成功的。
社區感悟
在活動結束之後,我們向社區徵求了他們的參與感受。有很多都寫得很令人動容。在這裡,我僅摘取了兩位社區成員的觀點:
「可曾問過駝鈴」(C社課代表):「我是c社區190號徽章擁有者(曾經的3號)。本次活動,我從最開始的接觸c社區,到後面慢慢的了解了c社區的宣言,我知道了這個社區是不一般的。於是,我積極參與了此次空投。
感謝他人的信任,給我傳遞了3號徽章。於是我成為了3號徽章的擁有者,我明白我要把徽章傳遞給其他人,於是我以最低gas來傳遞別人。他們毫無保留的信任我,把自己的以太幣給到我,但是我的徽章由於使用的方式不對。遭到了摧毀。
當時我很是著急,不單單是徽章丟失,而是這麼多人等待我的答复,期間經歷了詢問他人幫助,找尋各種方法,最後都無果。作為當事人,我是挺著急的,但給我gas費的人他們卻不催促我,還一直信任我。讓我倍感溫暖。
當時這事從晚上的八九點一直折騰到了十二點多了,最後好在把問題都解決了。從中,學到了很多,最關鍵的收穫了c社區的這些值得信任的朋友。
活動結束了,一切才剛剛開始。 」
Igneous:「在空投活動剛開始時,由於徽章只有兩人擁有,很有稀缺性,白名單的人競爭很激烈,當時我也想入手可惜高額的gas費勸退了。第二天上午想要入手一個徽章,但是怕別人拿了gas跑路,找到官方人員,很放心的得到了徽章。
過了幾個小時,我有點怕來不及轉出自己的徽章,開始大量的找人,未獲得的白名單越來越少,白名單開始變得很搶手。在聊過幾個人後,有些人竟然直接得到了徽章,我開始有點後悔自己上午的心急。最終我找到了一個人,不差錢也挺聊得來,聊過後給我轉了0.05eth。我挺開心的,可是他是imtoken的賬號,我不太確定是否轉給他,在我遲疑之時,空投活動已經塵埃落定,我心裡的石頭也落了下來,至少這個徽章屬於我了。我沒有履行我的承諾繼續轉給他,我只想擁有這個徽章,或許它會值很多錢。表達歉意後我退回了0.05eth,同時補償了一個小紅包,和他也達成了和解。
在這次活動中,內心一直漂泊不定,有過貪婪,有過後悔,也體驗了信任這種神奇的東西,和身邊朋友說了這個活動,他們大多覺得活動的意義不大,但我卻有一種我寧願受騙也要參加的衝動。 」
我們向社區徵集到了66份感言,並且把他們的感言關鍵詞做成了一個雲圖。對於社區的建議和情感,我們非常珍惜。
個人感悟
首先,我真正感受到了加密帶給藝術家、藝術的改變是偉大的,這種偉大之處尤其體現在生產關係、組織形態和權力結構的變革上。目前有一些藝術家已經在嘗試探索鏈原生藝術品,他們還可以從社區的角度走得更深。
其次,相信社區。這句話說出來簡單做起來難。最開始我也秉持著一種精英主義的立場,想盡量拉一些大佬來玩,甚至巴不得這些人全是大佬。但QI和白魚批評了我的想法,他們都認為應該建立一個真正屬於CryptoC和藝術家西的社區。此外,白魚認為社區是可以被教育,以及一起成長的,應該接納一個多元的群體組織。結果據我們調查,參與此次空投的朋友來自五湖四海,有來自北京、上海的,有來自武漢、南寧的,還有來自十八線小縣城的。他們有的是來自香港的設計師,有的常駐美國已經財富自由;有的是大學生,有的是公務員;有的是NFT資深玩家,有的則是剛剛學會怎麼用小狐狸錢包。還有一對夫妻攜帶家人都來參加我們的空投,並且兩人都拿到了。說實話,參與社區分發的大多數人我都不認識,最後他們的參與,讓我們的社區空投變得非常精彩。
關於相信社區這一點我想再做一個延伸。在沒有見識到社區力量之前,我是無法想像ISO能做到這麼成功的——社區也教育了我自己。金融市場最常見的一個做法是巨鯨驅動抬高藝術家作品價格,巨鯨的話語權在藝術品市場上的分量非常重。如何幫助藝術家更好的貼近社區,如何為他們發明新的工具,這是Web3.0時代所有內容工具提供者的使命。
最後完全是一點個人感想。通過4月份數據我們已經能夠看到,NFT的幾個頭部交易所的成交額在快速下滑,西方世界對NFT的炒作熱情已經開始消退了。如果接下里沒有新的玩法,如果藝術品上鍊後我們繼續維持之前的內容生產體系,加密藝術就稱不上是一場革命,而只是一個鏈上世界對鏈下世界的無聊映射。為了這個行業能夠真正長遠發展,我們必須對這問題作出回答。
時代正在發生非常激烈的變革。我們對加密藝術的行為實驗不會停止,並且會不斷將藝術、區塊鏈與社區做深度融合。我們也想號召更多的藝術家,加入到我們的實驗中來。
就讓先鋒的事情,在這裡發生。